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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什么东西
  文 / 绝恋雨
          一
接到刘玉源妹妹的电话的那个晚上很热,这在著名的春城是非常少见的,而且那个晚上我的情绪莫名的低落。吃了饭,我独自漫无目的的走了一阵子,回到家洗了澡,倒了一杯云南干红刚刚喝尽,电话铃就响了。我的心异常地狂跳起来,这是以往从未出现过的现象。我滑下沙发,那起电话的时候感到周围非常的静,所有表示生命痕迹的响动都停滞了的一般静,只有我的心要爆裂似地发出怦怦地回响。
是杨松还是叶天洋呢?恍惚之中我想。刘玉洁的声音让我有些失望,这应该不是我期待的电话。但是我期待什么什么呢?似乎心中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期待。
玉洁告诉我,玉源患胃癌住院四个多月,如今医生已经通知家属,病人最多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问我要不要到医院看看。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还沉浸在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中,半天才回过神来,淡淡地问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似乎要死的人和我从来没有过什么关系。幸好对方把电话这边我的长时间停顿误认为是听到悲惨消息后的正常反应,反而有些歉意,叫我不要着急不要难过,说这都是命,没有人可以抗命。
“没有人可以抗命的”针刺一般引起了我大脑神经的一阵痉挛,继而说不清身体的那个部分就撕裂般地疼痛起来。“死”真实而恐怖的面孔渐渐清晰。
刘玉源要死的消息这才让我慌乱起来。我放下电话,迅速穿好衣服奔到医院。
病人在剧烈地疼痛中挣扎了一天刚刚入睡。留下来守夜的玉洁把我叫到花园里讲说话。她给我介绍了一下病情,说近几天玉源变得非常暴躁,动不动就大声吼叫,摔碎了好几个茶杯饭碗甚至输液瓶,动不动就张嘴咬人,然后是无休止地哭骂。玉洁让我看今天刚被咬伤的手臂,说一家人已经被他折磨得筋疲力尽,又不敢告诉年迈的老父母,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才好,我问玉源知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玉洁摇摇头说没有人正式告诉过他,不过他可能已经猜到.来看他的人表情都那么严肃,家人又藏不住一脸的悲伤,天大的傻瓜也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没有人敢去对他说死字,都在回避,只鼓励他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康复。
我想了一下说:“看得出你太累了,别把你也累跨了,我留下来守夜,有什么情况我会给你们打电话.”她的确是累到了极限,却还是有些犹豫。我说:“放心好了,我和玉源虽然离了婚,但我们差不多夫妻十年,我会很细致地照顾他的。”她说主要是怕我不方便,引来一些麻烦.我笑了,说其实如今我很自由,不会有问题,她这才向我介绍了一些癌症病人的护理常识离开了。
玉源已经病得面目全非,脸上廋得只剩骨头,半张着嘴熟睡,那样子只不过是骷髅上裹了一层皮而已,就让我突然觉得有了些恐惧,站在门前远远地看着不敢贴近.天气虽然很热,我却有一种阴湿湿的感觉.这间单人特护病房里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接受的味道.周围摆放着的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生硬而冷漠的黑色轮廓突然膨胀延伸穿入我的身体尔后释放出它的沉淀了许多死者不甘的灵魂的浓黑液体,这液体在我身体里舌头一样舔食我脆弱的神经,使得我不得不蜷缩并战栗。要不是那具骷髅般的身体仍有沉重的呼吸在显示着生命的痕迹,我会转身跑掉。
照理,不应该会有恐惧的。我同那个将要死掉的人相处十年,同床共枕,还共同抚养了我的儿子峰,那是我生命过程中一个重要阶段,虽然那个阶段留在我生命中的气息是复杂的,混合不清的,你无法用简单地用痛苦悲伤或者幸福快乐来表述,似乎不是其中的任何一种,又好像和任何一种都有一种割舍不掉的关系.整个过程没有清晰的线条脉络,模糊之中,十年就流失了.离婚的理由似乎很充分足,是那种只有离了才会有将来有前途有光明有幸福可言的理由,但是离了,又觉得所有的幸福、光明、前途和离婚的关系并不大。
混沌不清的十年,虽觉得不曾有过深切的爱,但玉源应该是和我有着密切关系的人,没想到却同这个曾被称作丈夫的人有着这么严重的距离感,以至面对他的死亡,我最明显的感觉竟然是害怕。
我不知道是怎样才走到他床前的,我俯下身想仔细地看看他,却闻到一股腥臭味夹在热湿的气浪中从被子里透发出来,伸手探进被子,湿淋淋的全是汗,身体硬邦邦的只剩下骨头,冰凉冰凉的,无意间触及到他的肚子,发现那里如孕妇般高高隆起,摸上去同样硬邦邦的,我一惊,忙掀开被子看,病房幽暗的灯光下,他的两条腿似乎只有我的胳膊那么粗,显得肚子异常的大.玉洁说他已经大小便失禁,从那里散发出的尿臭味在高温之下变得异常难闻,可见照顾他的人已经不够仔细和尽心了.无法说清的一种东西如无数只小虫一般的啃噬我的心,在破裂在抽搐亦或是被挤压被揉捏空了似的让全身呈僵直状.我不敢再看他,如同杀人犯不敢再注视被自己杀死的鲜血淋淋尸体一般,
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逃离那间病房的.在漆黑的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面目可惧.冰凉自脚底刺入.渗进身体的每个角落乃至每个细胞.玉源今天的景况虽不是我一手造成的,但绝对和我有很大的关系.家庭幸福的人不会有这样的下场.我不是凶手但我该不该是帮凶呢.
 二
其实我至今仍分不清同刘玉源的婚姻是命运使然还是出自我的精心安排,也分不清是我还是玉源或是我们两人皆是这场婚姻的牺牲者,也许,我和他这场从恋爱到结婚只有一个月,从我离婚再同他结婚只半个月的速配婚姻根本就是上苍不经意的一个玩笑而已.
记不清这场婚姻开始的准确日子.记忆中的那年秋天雨特别多,湿漉漉的,街道房子和树都显得特别干净.就是这样一个秋天的某个早晨,我和往常一样清早七点准时醒来,发现丈夫一夜未归,紧接着就有敲门声.我被告知丈夫杨松昨晚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抢救.我大脑一片空白,痴痴呆呆的看着报信者不知自己要做什么,被提醒需要整衣洗漱,也只是在卫生间里转了一圈,仍旧是蓬头垢面的被带到医院.
这是一起严重的两死两伤的交通事故,肇事者杨松已经脱离危险,头肿得有往常的两个大,却还能冲着我笑.坐副驾驶位的刘辉只受了轻伤,死的是两个被杨松称为同事的女孩子,已被送进太平间.病房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死亡的痕迹.我庆幸万分地扑到丈夫的怀里,不断地抚摸他,安慰他,表示愿意与他共同承担车祸所带来的任何后果.我寸步不离地守候在杨松的病床前,无论他怎样劝说都不肯离开,没想到这却让我在第一时间里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于是,真相的手便轻柔的如抽丝般将我身体中的经络血脉五脏六腑轻轻地、静静地、不知不觉地抽走。我是渐渐的才觉得空了的.空得走不动,站不住.整个世界轰然坍塌,四周一片平坦眼前空无一物.事故调查组和保险公司的人走了很久,我仍茫然地坐在病房走廊里供探视者使用的条凳上,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和勇气再进病房里去面对那个叫杨松的男人了。.刚从街上买回来的杨松爱吃的水果零食,洒落得满地都是,我却浑然不觉.
我站了起来,飘似地走.穿过花园水池,走过一条幽深的小径竹林包围着的太平间的红漆铁门若隐若现.
我敲打铁门的声音漂游在竹林的缝隙间.狰狞地回荡.很久,侧边平房里才有一个矮胖子老头探出头来.我语无伦次地说了许多好话又塞给他二张百元钞后,太平间的红漆门在发出低长地呻吟之后打开了.我和矮胖子在阴冷的空气中悄无声息地穿行.到了又一间更冷更暗的房子里,矮胖子拉出两个大抽屉.死者被装在黑色的塑料袋里,他戴上手套拉开了塑料袋的拉链.
我毫不惧怕地注视她们.尸体是被简单清洗过的,虽没有了血污,其中一个的脸上仍布满车祸瞬间被扭曲了的惊恐.大概伤及头部,肿得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面目.一袭已经被撕碎好几处的黑色长裙包裹着的身体修长而曲线分明,上身几乎裸露在外,饱满圆润的乳房如仍在怒放的花一般鲜嫩欲滴.另一个似乎并没有受伤,熟睡似的.雪白的皮肤被微黄的长发簇拥着.微微张着的嘴巴正要诉说什么似的,仍盛着某种渴求.
我伸手摸了摸其中熟睡似的那个女孩的脸.冰冷坚硬的.
两个二十岁的美丽的北方农村女孩,”红艳都”夜总会两个人气极旺的妓女,在陪同两位既有钱还年轻的嫖客豪饮了三打浪沧江啤酒之后,又驱车前往著名的天下第一汤安宁温泉准备上演一出美女帅哥水中嬉戏图,不曾想酒后的杨松忽略了车速,又没能把方向盘握住,在美女刺激下大量分泌的荷尔蒙加酒精地作用下不经意的就把车撞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树没倒,两位美丽的小姐却在这轻轻地一撞之下,香消玉陨了.
撞坏了的一百多万的奔驰车当然让保险公司的调查员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避免赔偿的蛛丝马迹,于是,杨松在车祸第二天早晨头大如斗时还忘不了用满脸的笑来掩盖的一次欢场艳情的细枝末节,两天后就大白天下.
真相在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我的身心掏空之后又将我的残留的躯壳摆放两具僵硬的美丽的尸体中间.看着她们的死如同对自己枯萎的心肺悲凉地注视.血的冷却让我全身颤抖不已.我终于瘫软了下去,泪便在此刻哗啦啦喷溅而出,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如不甘的魂在阴湿的空中飞舞,不舍地徘徊.
所有前来看望安慰我的朋友都劝我不要再哭,我也已经没有了哭的气力.泪却怎么也收不住.不能提杨松,不能提车祸,不能回顾,更不能展望,几乎任何一个话题都可以让我泪如泉涌.
是在很多天以后,总是呕吐不止,到医院一检查,竟是怀孕了.似乎就是从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起,我的已红肿得有些怪异的眼睛里的泪水就干了.想必是另一个宣泄愤恨的通道骤然敞开的原因所至吧.
我决定生下这个孩子,但是我要为孩子重新找一个父亲,我想到了对这场背叛最残酷的惩治就是让肇事者杨松三十年以后才知道自己有一个孩子,生活在和他完全不相干也完全不同的生活层面.他们是陌生人。
我必须马上离婚再马上嫁人.
刘玉源就这样被我选中并进入我的生活.

刘玉源是我中学历史老师的儿子,因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高中没毕业就缀学在家.全家省吃俭用,二十岁才凑足钱让他到省外做了手术,但仍然因为曾经的病号身份一直找不到工作,一直呆在家里烧火煮饭.我高考时常到他家补习,他对我有好感是我从他忽隐忽现的目光的注视中感觉到的.北京读书时,似乎还收到过他的一封信,字里行间也还闪烁着些爱慕.选中他其实仅因为他能很快接纳我的机率比较高.
我是在找到他的父亲我的历史老师后才知道玉源现在一家小工厂做会计,就马上照老师的指点,转了两趟公共汽车,在小厂低矮潮湿的会计室找见了他.他很吃惊,忙着让座倒茶,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找他.当我告诉他找他仅为请他吃晚饭时,他“奥奥”的有些手足无措,竟不知跟我说些什么,一直是我显得有些亢奋地说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用单车带着我回到城里,我请他到文峰酒店吃饭,他吓了一跳,说不如到他家里吃.我告诉他要说的事很重要,需要安静.他还是不肯,嫌那个地方太贵,说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应该是他请客才对,但在那么高档的地方请客,他请不起,说着脸就红了,很尴尬的样子.大概是久病的原因,他长得很矮小,脚又是个外八字,整个人显得有些滑稽.幸好有一张很清秀的脸,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很纯朴,带着些书卷味的样子.
我笑个不停,决定不再惊吓他,就到一家还算干净的牛菜馆,找了个干净的包间刚坐下,他就很急切的问是什么急事.“你喜不喜欢我?”我直截了当,见他虽愣了一下,也还是点了头,就又说:“我和杨松半年前离婚了,本来是想让自己安静一段时间,再考虑婚姻的事,偏偏我们学校最近要分配一批两套间的房子,首要条件就是要已婚的.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所以考虑找个人结婚.想来想去,觉得你是最适合我的对象,就找你来了.”
他只是呵呵地笑,没有任何表示,弄不明白他怎么想,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我也知道自己结过婚,配不上你…….”他这才忙着摆手:“不能这么说,是我配不上你才对.只是你当时那么轰轰烈烈的婚礼还历历在目,就发生在昨天一般,你那么美丽.漂亮……我是万万没想到,你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弄不明白…….”我接过话:“弄不明白你就慢慢弄,不要紧的.我只要知道,你会不会给我一个同你相处的机会,我是很想有个家.”他好象觉察到了点什么,看了我半天不表态.我马上明白,我尽管是个漂亮的女人,工作也不错,但离婚仍使我的身价大打折扣.我如果表现得太过急切的话,会把事情弄砸的,而在这件事上,我是不能输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时间于我如生命。
我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看样子,你还是嫌我是个离婚的女人.”
“不,”他说:“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太合适,你完全可以找到比我强很多的男人.”
我说:“我倒觉得你很适合我.我们彼此知根知底.”给他夹了菜,用我的据杨松说很传神的眼睛深情地凝视他:“你没有试试怎么就下结论呢?”这样子就果然有了效果,他开始放松起来,也激动起来,脸上有了光泽.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尽可能的安排同他的约会,频繁接触,散步.交流.亲密接触.我的脸因为妊娠反应有些苍白,但幸好见面都在晚上,只需淡淡用一点胭脂,再略施薄粉,仍然能美艳靓丽.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妊娠反应就很厉害,很多过去喜欢吃的菜的味道,居然一抬上桌就让我反胃.怕他有所觉察,强忍着.一顿饭的功夫觉得很漫长.有时他也能感觉到我的不舒服,问我怎么吃得那么少,我便声称自己在减肥.他说他喜欢女孩子胖一点,胖一点的女孩子才有女人味,硬要我多吃.这就让我想起当初杨松每天规定我吃多少饭多少蔬菜多少肉多少水果的事情.胃就绞似地疼,跑到洗手间呕吐不已.再回到位子上来时,笑得仍是一脸灿烂,只淡淡地说:“辣子太辣,胃有些受不了了.”
很快就有了机会.这天晚上和玉源一同回家时,见他父母给他留了条,说是去医院看望一个叫李阿姨的病人去,要九点左右才回来.心想真是老天在帮我,马上展开进攻.他打开电视正被一个叫姜昆的相声演员逗得傻傻地笑个不停.几天相处,发现他有一个很难忍受的毛病,就是大事小事,有事没事都莫名其妙地笑,让人产生一种心理甚至是生理上的反感.现在一看他的笑,就差点儿想放弃几天来一直想找机会同他发生关系的计划.
我紧靠着他坐下,挽着他的胳膊,把头放在他的肩上,用脸蹭他的脸.我微微让自己的呼吸沉重起来,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带了些许羞涩在他耳前低语:“玉源,亲亲我,亲亲我,抱着我……”他先是木头似的一动不动.我便亲他,从脖子开始,慢慢往上移.我找到了他的嘴,是一股我非常不喜欢的酸酸的怪味.我停顿了一下,闭上眼吻了上去,他就在这一刻把我搂到了怀里…….
一切都显得有些仓促,有些潦草,但是,我做了我要做的事.我听到了我心底的一阵冷笑.
 四
同玉源有了实质上的关系,就等于为肚子里的孩子找到了一个出生的理由,很快给孩子找个父亲的计划就有了依托.一直悬着的心一但平稳着陆,整个人就真地垮了,瘫在床上几天爬不起来.但到了预约的去民政局拿离婚证的日子,我还是挣扎着细细梳理了一番,并施了淡妆,用一袭黑色长裙和披散开来的齐腰的长发来夸张我的冷艳,这就让我从里到外地透着一股寒气.我冰冷的出现在杨松面前,让正站在民政局楼口焦急地四处张望的杨松吓了一跳,看着我半天没说话.我全身散发这的冷漠.厌恨,还有一脸的憔悴和苍白,都是他的作品,对于自己的大作远远偏离自己幻构的轨道,其心情是可以想见的.他的伤还没有好,头上还缠着纱布,胡子很长,同样的憔悴和苍白.看得出车祸的后遗症对他身心地侵蚀远远大过撞伤.幸好撞坏的车是他有钱的父亲的,死者又来自农村,各家拿到五万元钱也就没有了声音.换了普通人家,没有个有钱有势的父亲四处周旋,杨松他除了倾家荡产之外,绝对免不了牢狱之灾.而他目前唯一的损失居然只是家庭破裂,应该已经感到幸运才对,他却是十分不甘心.他的痛苦.憔悴及苍白完全来自于他的不甘心,觉得不过是一次欢场的逢场作戏而已,如今哪个男人不做几件荒唐事,他的老婆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老婆的坚定使他有些生气.一个星期前他是赌着气狠狠地填写了离婚协议书的,但看得出,如今可以拿到离婚证了,他却后悔了,坚持要找个地方同老婆进行一次严肃认真地谈话.
然而满眼的懊悔.怜惜和关怀已丝毫不能打动他的铁了心的老婆.我冷冷地打开他似乎是情不自禁伸过来的手,叫他不要假惺惺的.便自顾自地往楼上走.他跟在后面说:“那我们就在这里谈谈好不好.”我停了下来:“好啊,你说.”“我离不开你,我不想离开你,看得出你也离不开我,我们没有必要离.”我冷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离不开你”我站不住了,伸手扶住墙:“放眼望去,满天下跑着的都是男人,要找个男人嫁掉还不容易?你既然不要我了,又何必弄出这一副猫哭耗子的样子来.不错,我是受伤是流血了,但是伤会好的,血也不会没完没了的流,你放心,我死不了.”他呻吟般的地叫道:“但是我会死的.”这在他是从来没有过的表现.我因为他罕见的脆弱愣了一下.
我说:“别再纠缠了,我真是很累了.”
我如同飘着一般同他一起走进那间专管离婚的办公室.还是那个又胖又老的女人,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们把红颜色的结婚证递给她.他例行公事地问:“你们都想好了吗”我说:“想好了.”见杨松没有吱声,她抬眼瞟了瞟他,也没再说什么,拉开抽屉,拿出两本绿颜色的本子来叫我们签收.我抢先签了字.他看了我一眼,眼里漂浮着的说不清是无可奈何还是愤恨,然后,在那张记着密密麻麻离婚者名字的表格中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我把离婚证装进挎包,转身时,脚一软,差点儿跌倒,是杨松一把抓住我.
我的胃又一次不合适宜地抽扭起来,大汗淋漓.
由于我和杨松结婚的时间不长,离婚又来的仓促,杨松父母送给我们作为结婚礼物的一百二十八平方的房子还没转到杨松名下.杨松一年前做矿生意不仅动用了我们的全部积蓄,还欠了外债,如今加上车祸赔偿,我们几乎没有什么财产可分.杨松说等他情况好转,一定会给我足够的补偿.我在收拾一些换洗衣服,听了不禁好笑:“我所需要的补偿你也许永远都付不清.”他似笑非笑地说:“那我是不是只有用死才能同你清.”我说:“你别吓我好不好,我这就走,等我走开,你要死就死得潇洒利索一点,免得让人笑话.”

未完待续
                
2004/11/9 11:40:10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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