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十一月二十二日，终于到了，这天，所有的学生老师都汇集在大礼堂里，我也是其中之一。坐在偏远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待开场。不同于其他同学热烈讨论交换着自己的预见。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早上好，一年一度的艺术节庆典活动在几天前已经拉开帷幕，而今天有幸能在这大礼堂里与大家一同观看精彩的决赛盛况…………”一道熟悉而又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大礼堂瞬间安静的上空。辛若言是这次大赛的女主持。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一个又一个节目上演，一阵又一阵的掌声。我兴缺连连，懒懒地坐在椅子上，时间一久，索兴将头靠着前排的椅背上，闭目养神。
“嗨，天亮了，该起床了。”
我的头发被人撩起扯了一下。
“别动我的头发！”头皮发麻，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我瞪着扰人声音的来源，恨不得将那撮头发给剪掉。
上次那位男孩，笑眯眯地坐在前排的位子上，仿佛丝毫不在意我曾经的嘲笑。
“是你。”我对他点了点头，趁老师不注意偷溜了出去。
“呼，还是外面空气好。”蓝蓝的天，和煦的阳光，轻爽的风，一切明媚极了。
水池边，我将束着的头发放下，用清水洗着头发，因为已经快要入冬了，所以水有点冷，我的身子开始哆嗦，没有毛巾，只能用手拧了拧。觉得差不多了，甩了甩头发，又再次溜进大礼堂。
“接下来的是，独舞《火凤》，表演者辛若言，指导老师钱菲。”耳朵边的是男主持的声音。
湿漉散开的头发在滴水，将我衣服背后沾了一大片水迹，泌心的冷意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将眼调向舞台，藉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瞬间，我的视线被吸引住。是辛若言，她穿着一身火红的舞裙，舞动着一条同色的绸带，红得令人眩目。
纤细火红的身影，不断地在舞台上跳动着，凌空飞舞的锻带将她化成了一只火凤，时而空中跳跃，又颓然落地，似一只试图展翅而飞却又遭受禁锢的凤凰，不断地寻找出路，不断地碰壁。
此时一阵急切的琵琶声传来，她的动作越来越快，满场只见火红的焰火飞快不停地转动跳跃，热切而又绝望。忽地“噔”一声，琵琶声嘎然而止，牵动着在场人的心弦。
几乎同时，轻轻的“砰”一声，烈火般的倩影，姿势凄美地倒伏在地面上，久久不起，火红的绸带也翩然落地，生命力霎间全然消失，火凤濒临死亡。
就在为之可惜时，伏地的凤凰又开始动起来，她闭着眼睛慢慢地起身，开始原地旋转着，火红的锻带围着她飞旋，恰似是一种火焰在她身边燃烧着，是生命的烈焰
越炽越烈。
终于她再度睁开眼睛，一种新的活力出现在她身上，是一只重生的火凤，她猛然一个大跨步跃起，在半空中笔直地劈腿，似一只冲破云霄的凤凰，姿态优美极了，瞬间她连续在空中跨步跳跃劈腿，那神情仿佛是正在空中傲翔的火凤，自由了，她终于自由了。
全场爆起热烈的掌声。
“浴火重生……”我喃喃自语，心中仍有着不小的震憾。
“嘿，你会感冒的。”
待我回过神时，也不知道前面的那双黑亮的眸子盯了我多久。也许，他看出了我的头发是湿的吧。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的头发还在淌水。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声音似乎颇为关心。
“我知道自己的事，不用你费心。看比赛吧。”
“我们溜出去吧，反正接下来的你也不喜欢看。”他建议着。
“被抓住，会挨批的。我可不想。”一口回绝。
下一秒，他自己溜了出去，而我仍是无聊地看着比赛，却忍不住地开始要打喷嚏。
“哈……哈啾……”我捂着鼻子，强忍终究还是敌不过病菌的强势。
顿时引来了数道目光的瞪视，在心里衡量了一会，与其在这里受众人的指责，还不如受老师的批评教诲，起码我还有一个解释的理由，感冒了，怕影响他人。
我又再次偷溜出来，校园静悄悄地，只有我一人，隐约能听到从大礼堂方向发出的鼓掌声。我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晒着太阳，希望头发能尽快干。
“你不是，不出来吗？这些给你吧，是新的。”那个男孩忽然出现，并将手中的几包东西塞给了我。
“这些？我还以为你是出去玩呢。哈啾……”又打个喷嚏，我看着包装里的新毛巾和纸巾，他原来是买这些东西去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刚才不是……”他指了指我发梢还在滴水的头发。
“哈啾……倒霉呗，刚才上厕所回来时，不小心鸟粪掉在了头上。”罪魁祸首是他，当然得由他负责，用他买的东西并不为过。
“所以你才会……哈哈，太好笑了。本来我还以为你……”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只是一脸的笑意。
“你是怎么出去的。”我边擦着头发，边朝校门口警卫室比了比，转移话题。
“怎么出去？！当然是翻墙了。”这回他没有坐在我身边，而是往对面的椅子上一瘫。
“翻墙倒是挺适合你的。”吸吸鼻子说着，他的手脚长，翻墙对他来说应该是极为容易的事。
“什么？！这是我第一次翻墙耶，我好心为你……”声音有点委屈，但他的笑容依仍如昔。
“你可以不必这样，哈啾……”头发是擦干了，鼻子开始交通堵塞，我拿着纸巾拧着鼻头。
“你以为我喜欢哪，要不是……算了，算是我犯傻，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么做才对，别太自以为是了。”正合我意。
“嗯，你这女孩真是令人讨厌。”他忍不住对着天空翻白眼。
“也许你说的对。”我笑着将手中的毛巾和纸巾丢进了垃圾筒里。
“其实你不必把毛巾仍掉，因为它已经是你的了。”他开口说着，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
“多少钱，明天我还钱给你。”丢掉毛巾是最好的选择，我不喜欢陌生人送的东西，它会让我很不安。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开口询问着，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明天放学后，还是这儿吧。”
“七元八角。”
听到了答案，我再次转身走了，朝着礼堂方向走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