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无聊地走着这条不陌生却也不熟悉的街,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心里不免有股火气。
如果不是那个难缠的客户拖着我洗什么桑拿的话,也不会误了最后一班回家的汽车,而我那个小气公司又神经错乱地坚决不肯报销打的费用,可怜我只好在这邻边城市里孤单地度过一夜以等明天早上的汽车。
不知道我那位漂亮的女朋友小西在做什么?睡觉还是抱着个枕头在看电视?反正我今天是没有办法搂着她那细细的小腰睡觉了。想到这里,我更是心里毛毛的,工作工作就是受累受累!
我走的方向是这个城市里比较有名的一家酒店的位置,沿路则有不少的酒吧。我没有什么娱乐的心情,所以只是看看这些酒吧的外壳,觉得没有什么特别就谈不上吸引我的脚步了。我依旧走我的路。
但是没有多久,我走进了一家酒吧!
因为它的名字很刺目,叫做“死亡婚纱”!
酒吧用的是五颜六色闪着光的玻璃地面,正中央是个可以跳舞的舞池,但现在并没有人在跳,全都坐在桌边喝东西聊天。在吧台内正有个衣着十分性感的女人在调酒,手势十分熟练。
“先生请问要点什么?”有个穿工作服的女孩子向我打起了招呼。
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这个女孩就突然用种特别激动的声音叫了我的名字,“小召!”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白净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玲珑有致的身段,脑子里急急翻阅着能用的资料,却想不起来她是谁?
“是我啊!”她显得兴奋的样子,“我是天雨啊。”
天雨,记起来了,我的初中同学,总是穿得土里土气嘴巴一张开就有股大蒜味的乡村丫头。但是现在的她,看上去可是少了份土气,漂亮多了,我啧啧地笑起来了。
而她见到我像是见到宝似的,拉着我坐到一个桌位上,叽叽呱呱地问我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女朋友?这么多年没有见面是不是忘记老同学了?等等等等的问题,我是一个也来不及回答,只好干巴巴地傻笑。
这时,那个调酒的女人走了过来,天雨见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对不起,宁姐,我马上去干活。”
“嗯!”宁姐没有多说话就转身离去,脸上冰冰的表情让人看了不禁起寒,可是她的绝色姿容和那股女人十足的性感味道,着实让我吞了几口唾液。
我喝着天雨送过来的冰啤酒,看着那位宁姐风姿绰约地走到一桌客人边上,心里不自觉地在拿她和小西比较。
说老实话,小西还有点小孩子脾气,时常会发些莫名其妙的牢骚,身材上除了那个腰蛮可以外还真没有别的什么让我有兴奋了;而这个宁姐几乎从一根头发开始都透着股让男人无法挡架的魅力,用尤物来形容也不能表达尽意。
“小召,在看什么呢?”天雨突然间地窜到我的面前,把我吓了一跳,“在看宁姐?”
“是啊。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女人。”我十分赞赏地说。
天雨好像有点吃醋的呶呶嘴,在我旁边挑了个椅子坐下来后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把眼睛放在宁姐身上?她真那么出众吗?”
“呵呵。”对于天雨的话,我只好用在网络上经常使用到的对白来回答了。我总不至于跟她讲,像宁姐这样性感的女人,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想入非非的,那也太不讲同学面子了。
“小召,这些年你真的好吗?”过了一会,天雨怯声声地问。
“很好啊,怎么问得可怜兮兮的。”我不解地看着她,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很深的东西,说不清是什么,但那是小西从来没有过的眼神。
“我一直都盼着能见到你,但是不知道你在哪里?”天雨继续用那种充满委屈的语气,令我着实有些发酸。
“天雨,你找我做什么?”
“谢谢你啊!”
“谢我?”我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记得做过什么要人家几年来都念在心上。
见我没有什么记忆,天雨就向我讲述起对她而言刻骨铭心的往事,“还记不记得初中快毕业的时候,班上那几个男同学在统计女生的情书状况。统计的结果就我一个人没有收到过,他们就把我的名字公开地写在墙壁上,还用很难听的话来数落我。那时候,我特别难过也特别希望收到份情书。
有一天中午,我突然发现书本里有一封情书。我当时激动万分,这对我来说就像是封救命情书啊。我知道写这封情书的男孩子不会是因为喜欢我才写的,可是我却非常地感谢他,他是出于番好心在帮我啊,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抱着感谢的态度等待与他见面,对他说一句谢谢!”
“那个男孩是我?!是不是弄错了?”我真的很诧异,因为我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在初中的时候给女生写过情书,何况是班上最丑的女孩呢。
“就是你!因为签的可是你的名字!怎么会错呢?”
这个天雨,凭一个随便谁都能写的名字就认定是我给她写的情书,还记念了我这么多年?我不知道要感谢当初那个恶作剧的人给了我一次沾沾自喜的机会还是要咒骂?反正,此时的我是百口莫辨,也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如果她知道一直弄错了,铁不定会把我怎么样呢?
“小召,你在想什么?”
“没有什么,呵呵。过去的事情不要提,只要现在过得好。”
此时背景音乐响起了莫文蔚的《寂寞的恋人》这首歌,歌词美美、旋律柔柔,伴着这种伤感的音乐,我把手搭在了天雨的肩膀上,她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这是我早就养成的习惯,在风月场所里、在午夜时分、在女孩旁边,许多没有的想法都会产生。
“每次到午夜12点,宁姐都会放这首歌。她说,午夜时分是人最寂寞的时候。”天雨向我解释了放这首歌的原因,然后继续说,“我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午夜寂寞,只觉得这首歌太伤感,可是好多人喜欢。是不是伤过心的人会明白?”
我闭着眼睛点点头,是啊,只有伤过心的人才会知道午夜那种吞没的寂寞,那种寂寞很痛很酸,会让人无法抗拒地变成脆弱。
“天雨,今天晚上陪陪我,好吗?”我温柔地托起天雨的脸,她显得有些惊恐和喜悦。
“我愿意,陪你一辈子都行。”她把头埋进了我的怀里。
我便顺势紧紧地抱住了她,还说了许多许多甜言蜜语、海誓山盟!
天雨向宁姐请了几个钟头的假,当宁姐看向我的时候,我有点心虚,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个女人的眼睛特别锐利,能够把人的伪装撕毁似的。好在她没有说什么就同意让天雨早走了,我也就拉着天雨的手直奔酒店。
一走进酒店,我就有点迫不及待地要和天雨做爱,此时的我有点像头畜生,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而天雨总是带着少女般的羞涩,半推半就地让我抱到了床上。
我很熟练地褪去了她的衣服,女性身体的魅力就在脱光的时候展现无疑。我热得有些抓狂了,几乎是扯似的扯掉了自己的衣服。
我吻着她的身体,她发出的呻吟声令我特别兴奋,真想一口吞了她~~
和陌生的女人身体做爱就是要激动得多,在进入的那一刻,我没有查觉到她的反应比较地激烈,也没有理会她求饶似的尖叫,只是闭上眼睛狠狠地抽动着来享受快感。这种快感只有女人能给男人,而我也认为我在给天雨快感,所以她的叫声越来越响。。。。。。
当我射出的时候,我脑子里还没有谁,只有卖力过后的喘气和余味。
男人都是这样。做的时候只有自己,等到做完后就会有点想念那个和你的名字总是连在一起的名字。小西,我想起了她,虽然我背着她做过很多次这种事,也清楚地知道她会谅解我在异地寂寞时的安慰方式,可是总有点觉得不太好。
我也想起了宁姐,搞她的感觉一定最爽了。
再看看躺在我旁边的天雨,那床单上的一朵花似的红渍。天!!!这个傻透的女人,居然是她的第一次?而且就这样奉献给我这个只是一时冲动还没有弄清楚什么什么的男人了。
“天雨,你后悔吗?”我良心发现似的,轻声问她。
“小召,我不会后悔的,因为我很喜欢你。”天雨的回答让我闪过一丝心痛。
“我不会对你负责任的。”
“什么?”
天雨像是触电似的坐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你…”天雨连说了十个你字后就没有声音了,只有伤心的啜泣声。我还真有点不知所措了。
我只好像个犯错的人乖乖地坐到了沙发上,点起一支烟,等着她哭完再说。果然一会儿后,天雨穿上衣服走到我旁边说,“你只是玩玩吗?”
“我有女朋友的。”
“为什么要骗我?你知道你是我的梦想吗?我守着这个身体就是为了你。我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可是你今天却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是那么的卑鄙和无耻!”天雨很激动向我咆哮着,“我知道我傻得可以,为什么你连骗我一夜的机会也不舍得给我?我是不是连做你的一夜情人也不配啊。”
“不是的。我?我一时冲动,男人吗?”我羞起了脸,也许她是我的初中同学吧,我有点对不起的感觉。
“不要拿这么可耻的理由当借口。”天雨扭过身,冷冷地说,“知道宁姐为什么要把她的酒吧叫做死亡婚纱吗?”
“不知道。”
“她被男人狠狠地伤过,是伤心欲绝的那种,所以她用那个男人给她的钱开了这间酒吧,取名为死亡婚纱,意思为永远拒绝婚姻。”天雨坐在了床沿上继续说,“然而她身边并不缺少男人。男人对她而言不是通往婚纱的路,而是玩弄的快乐。我曾经不解她的作法,现在我理解了。”
以前不明白现在却明白了,因为我吗?我就这样让一个天真的女人变聪明了?原来我有那么大的本事会让人突然脑袋开窍?我傻傻地看了她几眼,把烟熄灭了踩在地上。我走近她,托起她的脸,仔细地端详着。她此刻显得很平静,我又蠢蠢欲动了。
“天雨,你明白什么?”
“明白女人对男人而言不是情人就是爱人。而我就是你的一夜情人!”
“呵呵,男人女人本是如此,交错太多,你也会有爱你的人。现在让我们珍惜余下的时间吧。”
我有点厚颜无耻地把天雨压在身下,让她再一次哇哇大叫。
早上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露进几丝照在我的脸上,我醒了过来,不见天雨在旁,我叫了她几声,她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像是哭过的样子。
“你没有事吧?”我关心地问。
“与你何关。你会在乎我的死活吗?”她冷冷地回绝了我。
我自讨没趣地咽了咽口水,起了床,想伸升抱她,她却一把推开了我,我真是没趣极了。
“一起吃顿早饭吧。”天雨突然说。
我下意识地看看时间,好像还来得及吃顿早饭。我就答应了,“去哪里吃?”
“永和豆浆喝豆浆吧。”
于是,我们两个退了房间就散步似地前往永和豆浆。一路上,她没有说话,我也没有。
“会怀孕吗?”她说。
“不会。”我笑笑回答。
“昨天是危险期啊。”
“你还挺懂的吗?你昨天那个是第一次吗?”我怀疑地问。
“去死吧!”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问,“如果有了怎么办?”
“打掉。”我干脆地说,她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就不敢再说话了。我顿时觉得这个女人比较麻烦,怪也怪自己,没有弄清楚就上了她。当一个女人带着爱情幻想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如果这个男人完事后告诉她只是玩玩的话,结局还真的有点后怕。我摸摸有点加速跳动的心脏,开始着急怎么闪人了。
“这里附近有药店吗?”
“有,这条街到底拐弯就是了。”天雨睁着大眼睛问,“你不舒服吗?”
“你可以先去买个避孕药,省得你提心吊胆,呵呵。”我贼贼地笑了一下,“我就在永和豆浆点了东西等你来吃。”
“你知道永和豆浆在哪里?”
“那里啊。”我指指那个店门,笑得更贼了。
“你去买药,我点东西。”
“女人东西自己买吧,我是个男人啊。”
“哼,女人会需要那些东西全是男人下贱的错!”天雨回绝了我一句,那狠劲和昨天真是判若两人。所以千万不得罪女人!
等天雨一消失在我的视线,我立刻打了辆的士直奔汽车站。
以后的事情,我不清楚了,也懒得去想。反正天雨不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工作、更加不知道我住在哪里。一切都如以往平静,而我也几次成功地逃开了去那座城市出差的任务。
晃悠悠地,四年过去了,我和小西已经结婚并生有一子,生活过得还算可以。那档子事情几乎没有再干了,结婚的男人总是想得多点,不敢轻易舍弃幸福,何况做了父亲的人也得给儿子留个好印象。
至于天雨,我差不多已经忘记了。
若不是那天的公司周年庆典,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想起她。
那天的天雨是以我们老总干女儿身份陪同老总出现的,说白了,就是这个老头子养的情妇。天雨一出场就擦亮了男人们的眼睛,包括我。
她活脱脱一个宁姐!甚至比她更加出众,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之感令在场的女士们都暗淡无光。这样的女人,却是曾经被我像鬼一样逃开的人。我的脸上像是被抽了几下的感觉,辣辣的。
“小召,还记得我吗?”
“记得。”我有点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回答,也有点担心她的报复。
“有空来死亡婚纱坐坐,现在的老板是我。”她喝了口红酒,双眼射着勾魂般的眼神,附在我耳边轻声说“每当午夜时分还是会响起那首《寂寞的恋人》,现在的我真的好明白午夜寂寞的滋味!”
“呵呵。”我朝她尴尬地笑着。
而她,天雨,给了我一个轻蔑的眼神就转身离去了。她挽起那个老头子的胳膊和别人打起招呼,似乎她才是老总似的,而老头子却十分信任陪伴着她 !
没有多久,我收到了辞退信,信中还夹着一首诗,没有属名,内容是:
和你初识在一个浪漫的环节,
悄悄牵起的双手逛在雨后的街,
那时的我笑得又傻又天真,
还对未来充满着幻想。
和你约会的地点时间叫做我爱你,
许诺让天空都感动得掉泪,
太美的气氛让我忘记什么是矜持
等到时间剥落已经来不及。
天亮是爱情的结束
雨后是清醒的开始
我们只做了一夜的情人
却成了一生的敌人。
我把诗放进了包里,一起带出了公司。
我其实早防着这个结局,所以对于被辞退的事实没有多少惊慌,倒是对于天雨的这首诗很是兴趣。
她成熟了不少,与当初相比。
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能变成宁姐那样迷倒众生、魅力十足的性感女神,从中所受的委屈和痛苦是难以想象的,好在她挺过来了,所以她赢了。
只是这个赢和输存在什么必然的意义吗?我无法回答也不愿意回答,希望我的儿子也不会回答。其实我还是那个自私得不愿意清楚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