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去找吴丽
生活是平淡和细腻的,我逐渐养成了仔细品位周围一切的习惯,譬如我喜欢在傍晚也象父母一样在校园内散散步,这里有四季长绿的青青草地,这样的漫步往往是放松思维的良好方法,可是这样的美好境况在这几日慢慢地被思想中莫名出现的诸多涣散思维所侵蚀,我不知道该用如何的语言来描述这种感觉,一个人散步,孤独的感觉就会从胸口蔓延,一个人躺在床上总喜欢搂着个什么,下午在校外陈老师处学钢琴时我就老是犯错,小陈老师是我小姨大学时的同学。“小贝,是的你不是从事音乐的专业人士,所以在音乐上你没有必要对自己要求严格,可是我觉得你既然在学就应该认真和努力,其实做任何事情就是这样的,如果仅仅是敷衍那么就是对个人和时间的浪费了,连续几次你都心不在焉,把自己的心情静静,好吗?”
躺在床上时我心情沉默却又乱的够戗,就好象是平静的海面,下面汹涌的是激烈的波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连续好长时间这样了,这阵子我对性的欲望随着吴丽走后逐渐加强和旺盛起来,有时连早晨醒来下面都是硬硬翘翘的,我克制着用手抚摩自己下体的冲动。
我想吴丽了。
第二天早晨等下体不在向上翘时我穿好了衣服,其实吴丽走后我们也联系过她几次,坦白说当我试探着问她是否愿意做我女友时,她总是好象不明白似的,我强装着快乐来辉映着她在电话另一头的心情愉快,在我关心了她的工作,她也回报似的提了提我的学习后,我就找不出什么话题了,这是尴尬的情景,所以每每当她提议挂了时,我也就自然地答应了。
我在南门电话亭里拨通了吴丽的手机。
“吴丽,我很想你,你来看看我吧。”
“怎么突然想我了,大清早的,不去上课啊。”
很明显,她不愿意上来,可是我却不争气地老是想她,没骨气!
我挂了电话。努力地不去想她。
我们民族的遗留的优秀文化其实蕴涵着许多的真理与科学,就比如佛教里所说的心魔,其实它的含义和现代科学里的心理障碍是相同的,在我努力不想吴丽的情绪下,心魔却得到了很好的滋生蔓延,吴丽的整个影子就象含冤死去的阴魂,始终缠绕着我的身体的每一感觉,就连思想的末端都萦绕着她被我压在身下的喘气和颤动,思念一旦和性欲糅合在一起后就如阴黑的旋流吞噬着我各个领域的自我。算了,还是回乐山去找吴丽吧,她不愿意上来看我就只有我去看她了,谁要我喜欢她呢?
回到乐山后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母亲对我的回家感到意外,在回来的路上为我买了胬鸡,这是我很喜欢吃的四川很有名气的传统美食,我心不在焉地吃了点胬鸡,喝了碗参汤就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当我往CD机里放刘若英的唱片时,母亲走了进来很温柔地对我说,“贝子,你不开心,我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吗?”
认真说我很喜欢我的妈妈,她和我的父亲不同,父亲总是一脸的严肃和沉闷,我甚至不喜欢和他相处,但我的妈妈却是个很好的女人,有时我甚至觉得她更象我的姐姐,我有很多的心里话都愿意与她说。
“我知道我和你爸爸都在忙各自的事情,有时忽略了你,希望你原谅我们,其实等你长大有了自己的事业后,妈妈想你会理解我们的。”
“不,妈妈,不是的,不是生你们的气。”
“为什么不开心呢?告诉妈妈。”
我犹豫着,不知道从何说起,感觉脸有点红,
“好了,你先说是哪方面的?学习?生活?还是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吭声,老实说我当时我的心情也是很乱,带着对自己行为结果的淡淡担心,确切地说我不知道吴丽到底是怎么看我的,而且这是我人生中确切意义上的第一次的认真和动情,我真的是有点羞于向他人启口,甚至我的妈妈。
“小姨说你在跟陈静学习钢琴,学得怎样了?”
我鼓起勇气说出了我羞于出口的事情,“妈妈,我喜欢上个女孩。”想到吴丽,突然间我有了想哭的感觉,
“噢,...,你长大了”,妈妈微笑起来,“是哪个女孩这么幸运?”
“我的第一次被她拿走了,”我脑袋里一片空白,有了倾诉的欲望。
“是吗?你知道如何对女孩动手了?”妈妈对于我提起的话题有些意外,但想了想,依然保持了脸上淡淡的微笑, “你需要我做什么?你应该去找她啊?”
“可我感觉她并不在乎我。”
“哦,是吗,…,也许,也许是你不够努力。”妈妈有些舒心地笑了,“你的钱够用吗,妈妈以后多给你一点,在女孩子面前不能小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恩,..,没事的,追女孩要有耐心,知道吗?”妈妈摸着我的头。“认真点,啊。”坦白说我的妈妈真的是很好的,直到我真正长大成年后我都是这么认为的,后来我认真地给我的妻子说起妈妈这些时,她却认为我有很严重的恋母情结,我还是坚持地认为这是两回事情,在那次争论之后我很认真地看过有关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其实我并不同意有关恋母情节方面的解释和说明,我认为恋母情节的产生其实是一种非常正常的行为,一个小男生在向男人的成长过程中他总是需要成熟女人的行为方式,或者说成熟女人的行为往往是最能符合他成长需要的,成熟的女人往往能使周围的环境平静下来,当然也能使这个小男人平静下来,就象正迈入成熟的女人需要成熟的男人一样,而这时他和她的身边出现频率最高的就是自己的母亲或父亲了,这应该就是“恋母”或“恋父”的最好解释。
和妈妈的倾诉使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午觉后我径直打的到了广告公司,那回和我们一起去稻草人迪吧的女孩林儿告诉我吴丽今天一早就出去联系一个合同了,我在不远的网吧等到了下班吴丽也没有回来,我失望地在名字非常俗气的丽丽茶楼吃了点东西就心情低落的在滨江路沿着河堤散漫着自己的时间。
当我不心甘地等在吴丽租的小屋楼下时,路灯亮了天色已经黑了,我看见吴丽从街角拐弯的地方出来,令人失望的是她挽着一个男人,比我高大,很帅气的男人。我呆在原地不知道我是该躲开还是应该怎样。
现在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已经是生疏和遥远的了,毕竟那已经成为生命中的历史,当我看见吴丽挽着那个英俊比我高大的男人时的心情我总觉的用文字表诉是不够的,确切地说应该是用文字仍然不能真实的表达我的心情,对了,词不达意,我的心情很混乱,很盲目,很糟糕,我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安排自己的行为,那个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很意外地是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你是龙贝吧。”
“对……哦,你好……”
“上去坐坐吧。”
我完全丧失了自我,老实说我那时真的很不成熟,其实当时我的表现就极端地表现出我的幼稚和可笑,我被那个男人的沉稳与平静所征服,他既然知道我的名字也就应该知道我和吴丽所发生的一切,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了一丝害怕的感觉,当我迈入门口时我感觉会有什么暴力事件要发生,但后面出现的情况并非我所想象的,我们三人进房后,这个过程中吴丽始终挽着他的手,静静地偎依着他,尽管我心里醋意十足,但我却始终没有发作的勇气,其实我已经深深地明白他是她的男友,也可以说是男人,“吴丽,来客人了,给客人倒杯水吧。” 吴丽很温顺很听话地站起来帮我倒了杯水,小心地把杯子放在我的面前,然后又象刚才一样很自觉、很刺眼地坐在他的旁边,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也不敢看那个帅气的男人,我微微埋着头,我相信那一刻我的脸很烫很红,吴丽在整个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有利我立场的行为,我的心里有流泪的感觉。
“我叫陈小军,是吴丽的男朋友,小龙,认识你很高兴。”
我红着脸抬起头,我看见了吴丽埋着头,我看到了她和我一样的不自然和尴尬。
“很高兴认识你,”我振了振心情,鼓起勇气看着他,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很平淡也很有城府,我猜想他的心里和我一样也是汹涌澎湃,我喜欢吴丽,我不管别人,可这时吴丽对他的偎依和顺从又让我为自己感到难受和退缩。
在一阵子的沉默和强烈的心理斗争后,我鼓起勇气看着陈小军说,“我想和吴丽单独谈谈。”
陈小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以用冷漠来形容,他似乎在思考着我的要求,我看着窗外,没有正视他。
“好吧,我们还没有吃饭,我去做饭,待会儿一起吃吧。”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知道我们的事情?”陈小军出去后我问吴丽。
“是的,我告诉过他,你怕?”
“哦,不,不是,我只是很意外,……,没有想到你已经有男人了,你们认识多久了?”
“同居两年了。”
“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你没有问过我,…,你很生气,是吗?”
“…对,很难过,我…”我的心情很糟,我真的很想哭,我深爱的女人属于别人,不属于我,我甚至和她的交往都是不道德和被别人所痛恨的,我是个令人讨厌的人,我很难过。
我仔细地看着吴丽美丽清纯的脸,洁白细腻的皮肤,眉毛纹得很粗很浓,我站起来靠近她,我想吻她,吴丽很紧张地朝门外看,她担心着陈小军看见。
我知道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和重要,我放弃了,我放弃了吻她,我颓唐地又坐回椅子上,失望写在脸上,情绪低落得要命我想离开。
“我回去了,”没有和陈小军道别,吴丽也没有挽留我,保持着她原来的姿态微微埋着头,没有看我,走出门时我回头看了看,很失望地发现吴丽没有送我,我在门外对吴丽说,“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一人在街上漫漫地走,四川的天时常是阴冷的,天空就如电视偶像剧般巧合地下起了毛毛细雨,街上的人加快了步子,路灯已经亮了,空洞灰白的街道顺着路灯弧形地向远处延伸,一直延伸到遥远和迷茫,我感觉有些凉意,紧了紧衣服,传呼想了,妈妈问我,贝子,你在哪里,回家吗?我在路边用灯火通亮的烧烤店的电话回了妈妈,
“我可能要晚些回来,不必等我。”
“你爸上礼拜去了广东,不在家,我今晚要上成都,明天要赶到绵阳,你如果今天回学校的话可以坐我的车,想再待几天那我就不等你了。”
“我…我不急,妈妈,我明天或后天回学校,不要等我。”
“好吧,不要忘记学业,不要放松自己的学习,我不等你了。”
挂了电话后我就在那个烧烤店漫无目的地吃了点东西,喝了3、4两挺烈的泡酒,酒精对人体的刺激明显让我感觉到躁热,头有点晕晕的,心胸也逐渐地开朗,伤心和情绪的低落这些不好的痛苦感觉减轻了不少。我在椅子上伸了伸身体,抽了只烟。对吴丽我考虑了又考虑,放弃她总有种不心甘的感觉,挺漂亮的一个女孩,我的第一次又被她给骗走了,虽然她不是处女,哎,算了吧,事情总是不完美的,我不管了,我要去找她,我要和她恋爱。
我在楼下大声地叫,“吴丽!吴丽!”
人的心理本身就是奇怪和变幻的,这种现象在我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和表演,当我确定一个目标或者想要进行某个行为时,这种欲望会随着个人情绪变得伟大和必然,就象通俗地说钻牛角尖一样,如果不进行这种行为,虽然它未必会给我带来什么实质意义上的好处,简单说我们未必会因为这种行为而获得什么利益,可是我还是要做,疯狂地去做,坦白说当时我的心里其实有着巨大的担心和害怕,这不是无聊之极地简单地寻求刺激。
“哎!"吴丽从阳台上探出头,街上的路灯让我很昏暗地只能看见她的轮廓,被人拒绝的味道是很难受的,吴丽的答应表明着她对我至少不是讨厌的情绪。
“下来,我想和你出去走走,”我担心着陈小军的尴尬和愤怒,我相信男人在情感上和女人是一样,有着各自的小气和嫉妒,所以我想我还是回避吧,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是的,我要追吴丽,我要将她从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把她带走,虽然我有着对自己这种行为的不道德的担心,可是我的情感却控制着自己漠视甚至忽视所有的礼仪和道德。
吴丽在楼上答应着,“好啊!”
我在楼下等了30 分钟,吴丽还是没有下来,这种等待的过程是痛苦的,我就象热锅上的蚂蚁,心里焦躁不安,紧张的要命,我听见了楼上摔盘倒桌的声音,我清楚地明白楼上正在进行着一场“战争”,战斗的双方是吴丽和陈小军,我没有担心陈小军,却始终担心着吴丽的景况,我害怕她受到伤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我引发了一个事件,可是我为了我自己的情感我控制不住我要这么做!我努力地在内心寻求着一种道德平衡,这样可以让我自己的行为得到极大的鼓励和自我支持,尽管担心着两人的冲突会导致不好的后果。
我在楼下焦急着,房间里的声音却安静了下来,没有了争吵没有了摔东西的声音,事态明显让人觉得似乎更为严重或者是更需要有人制止了,我冲上了楼,我敲响了房门,当开门声音出现时,我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退,捏紧了拳头,和我预料的是一样的,开门的是陈小军,他的脸上有几条血痕,相信是吴丽的杰作。我没有看见吴丽。
“我听见你们在吵,我很担心,上来看看。”我喘着气。
“进来坐吧。”我本以为他会很愤怒地对我,甚至我都已经做好了打斗的准备,虽然我的身体比较瘦弱和单薄,可,我不怕。陈小军面对我时表现的平静使我感到意外和惊奇。我看见原来整齐的客厅乱乱的,明显是陈小军在收拾着房间,客厅的沙发上放着一床被子,寝室门关的死死的,我走过去敲了敲门,“吴丽,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不去了,有人不让我出去”,这种情况是我从没有遇到过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怔怔地站着,整理着自己的思想。看着陈小军安静地整理客厅的情景,我有了内疚的感觉,我递给陈小军一支香烟,我俩都默默地站着,安静地抽着香烟。
吴丽没有出来,我不知道她的情景,可是我知道了陈小军心里的痛苦和难受,我对着寝室说,“吴丽,我回去了。”我拍了拍陈小军的肩膀,“对不起,下次我不来了。”我仿佛是做了一个非常严肃的决定般,很庄重地走出了房间,下了楼。现在回忆起那段往事,对于自己年轻却装着老成的事情总是有着非常滑稽的感觉,我总是会想起一句很常见的古词“少年不识愁滋味”。我回到家,倒头就睡,我决定明天一早就回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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