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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魂》 第十二章 闪烁的爱情
  文 / 思源

安怡搬进了别墅后,除了每周买一次菜,几乎是过着一种隐居的生活。这种生活正是安怡一直以来所向往的,没有了世俗的应酬,除了服侍好教授的一日三餐和每天早晚各一个小时的伴读陪聊,其余的时间安怡可以自由支配。
老教授非常的和善,说是安怡照顾他,倒不如说是教授给安怡提供了一处修行、读书、生活的极好的居所。一老一小,相处得温馨而和谐,以至于很多时候,安怡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安逸了!但安逸而富足的生活没有让安怡就此沉沦,相反,她每天阅读大量的书籍,教授也经常会给安怡推荐一些好书,安怡以一天一本甚至更多的速度不断地充实自己。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年,高天宇在失去了安怡的消息后一直心神不宁,很多次他都想提出离婚,这样就有可能正大光明地去爱自己深爱的女人,但想到安怡对自己说过的话,想到妻子为自己作出的牺牲,一次次地鼓起勇气但又一次次地放弃,这让他更加痛苦不堪,这种折磨让原本精神的高天宇很多时候显得有些颓废。
那天,他刚刚走进办公室,前台的秘书就送来一封信,寄信人地址栏上没有落款,高天宇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他认得安怡的笔迹,这是安怡写来的信。等秘书刚走出办公室他就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信封。
天宇: 
我无法解释为什么,为什么要给你写信?只是我担心,担心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会颓废,这将会使我更加自责。我没有权利来过问你的生活,但我真心的希望你幸福,就在这一刻,在给你写信的同时,泪水正在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我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不是因为苦痛,而是有太多积压在心头的难以言语的情感在顺着泪水奔腾倾泻,我知道,那一段感情终究要像超负荷的水库一样,进行泄洪,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回归正常的一种方法。
有很多的话,也许一生都将埋在心底,也只有这样,才显得它的弥足珍贵。我知道,物质的东西是可以通过努力得到,而精神的东西很多的时候只能用来瞻仰和想象……
请相信,拥有的幸福才是人生最大的财富!同时,我要告诉你,我现在生活得很幸福,请你不用为我担心!

祝合家幸福!
                                                  安怡

 看完信,高天宇走到落地玻璃窗前,望着川流不息的马路和行色匆匆的路人,他的心在呼喊:“安怡,你到底在哪里?”他知道,安怡不会回答,她不可能回到自己的身边,也许正如安怡所说的——很多的话,一生都将埋在心底;有一种人,她注定只能活在别人的心里!
半年中,河地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但高天宇的心却一下子苍老了很多,这是一种真正的沉寂,也许安怡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可她真的这么快就将自己遗忘了吗?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安怡现在生活得很幸福,可安怡真的幸福吗?
下班后,高天宇给刘磊打了个电话。安怡的突然消失,让刘磊也瘦了整整一圈,两个人都喜欢着安怡已成了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也许这很荒唐,但安怡的离开使他们成了盟友,在失落的时候相互鼓励并寻找安慰。
高天宇和刘磊先后来到了临江的利马西餐厅,还是在那个靠江的带个阳台的小包房,一切依然。高天宇点燃烟,吸了一口,刘磊也伸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高天宇帮着点上了火,接着说道:“今天我收到了安怡的信。”
刘磊吃惊地瞪大眼睛:“安怡,她在哪里?”
高天宇摇了摇头说:“她没告诉我,我也不知道。”
“那她在信里说了什么?”
高天宇叹了一口气回答道:“什么也没说,只是说她现在生活得很幸福,同时也祝我生活的幸福!”
空气中除了盘旋飘浮着的烟圈,再也没有其他。
很久刘磊才开口说:“安怡是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她这样说自有她的道理,她是不会做第三者的,你应该明白她的心意。”
“我明白,她不愿伤害另外一个女人。”
“要是我比你更早的认识安怡,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很多事情是不可假释的,如果知道今生能遇见安怡,我就不会服从父母的命令,去跟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
“有时我也纳闷,既然你不爱她,为何还一直维护着那个家庭,为什么么不把自己解脱出来呢?”
“你是不会理解的,如果你经历过了,你就会知道,很多事情做起来没有像说起来那么容易。”

安怡正在花园里修剪花草,突然从里屋传来教授的声音:“安怡——安怡——快进来,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等安怡刚走进里屋,教授就兴奋地说:“劳伦斯打来电话,下个月中旬要回国来看我们,这下可好,家里要热闹一阵子了。”
劳伦斯是教授的儿子,中文名字叫士能,不过出国后就用了劳伦斯作为他的英文名字,后来大家就都这么叫他,连教授也习惯了叫他劳伦斯。安怡对于劳伦斯除了没有见过面,其实已经非常的熟悉了。平常安怡经常接到他的电话,询问教授的情况,而教授更是每天提起劳伦斯,儿子成了教授最大的骄傲。
教授在四十五岁那年才有了这个宝贝儿子,可劳伦斯二十岁就出了国,现在已经三十岁了,正好跟安怡同年。也许这也是教授特别宝贝安怡的原因之一,看着安怡,就会想起儿子,想到儿子,就会把安怡当成是自己的女儿。半年多相处下来,听安怡说话,看安怡学习,已经成了教授生活中的最有意义的一部分,教授从心底里喜欢安怡。
听说劳伦斯要回来,安怡也特别高兴。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半年下来,自己与教授和劳伦斯似乎已经成了一家人,每次接听劳伦斯的电话,安怡就觉得很亲切,仿佛他就是自己的哥哥。
放下手里的工具,安怡走到了洗手间洗了手,又回到老教授的身边,与他一起分享喜悦。教授爱怜地看着安怡说:“年纪大了,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看到你们的好更让我感到安慰。安怡,你来这里这半年,真的给我带来了很多的欢乐,我一直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你是个好女孩,我真希望你永远是我的孩子。”
“教授,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一直把您当成是自己的父亲,我喜欢跟您在一起,我会一直陪伴着您!”
老教授摸了摸安怡的头说:“傻孩子,尽说傻话,你就不准备给我找个乘龙快婿了,也不见你出门去,整天就陪着我这个孤老头子,等这次劳伦斯回来了,我得让他带你出去好好玩玩,顺便散散心,我知道你有心思,可你总也没跟我说,这说明你还是没有把我当成你可以信赖的父亲和朋友。”
安怡低下头来,每每教授说中她的心思,她就会低下头,心虚得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教授就呵呵地笑了起来,是的,他实在是太喜欢这个孩子了,他心里想着,如果安怡能做自己的儿媳就好了,他相信劳伦斯会喜欢安怡的,只是不知安怡会不会喜欢劳伦斯?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就过去了半个多月,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老教授的情绪非常的好,身体状态也不错,他要给儿子一个惊喜,决定与安怡一起到机场迎接儿子的归来。
想着这是一个对教授来说非同一般的日子,安怡也格外的兴奋,换了一身非常别致的华服,亮丽高贵得令老教授赞叹不绝,说肯定是上帝特意开了个玩笑,让安怡这样的一个女人,来到自己的家里做保姆,劳伦斯都会不敢相信。
安怡当然知道这种感觉,正是因为凭着对自己的自信,她才不在乎自己成为教授家的保姆,事实证明,自己当初的这种选择是多么的有意义,也许这需要超越常人的勇气,但她知道,暂时的沉寂是为了积蓄更多的能量!
教授特意向学院要了一辆车,算是为儿子破了例,其实他也不想贯着儿子,但劳伦斯在国外已经习惯了车来车往的生活,再说,还有安怡。
劳伦斯乘坐的飞机降落在河地机场,从飞机里走出来,阳光直射到他的脸上,他眯起了眼睛,对于在飞机上坐了十几个小时的他来说,一下子有些难以适应。
走在飞机的悬梯上,劳伦斯的心情有些激动,很多年没有回来了,想着马上就要见到父亲,还有那个被父亲形容的很elegance的安怡。
教授远远地就看到了儿子冲着机场出口处走来,并向自己挥动着右手。安怡看到劳伦斯与自己想像中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样,照片上的劳伦戴个眼镜斯斯斯文文,可眼前的他被太阳晒得黑黑的,脸上露着灿烂的笑容,那一口白白的牙齿,成了他脸上最亮的点。
出来后,劳伦斯像对待老朋友一样,与父亲拥抱过后,就把双臂伸向了安怡,安怡也条件反射似的走上去,自然的,劳伦斯把安怡抱在了怀里。在身体接触的一刹那,劳伦斯觉得浑身像通了电似的,麻麻的,但很舒服。这种感觉很快就传递给了安怡,这让安怡觉得难以置信,因为这种感觉属于爱情,可这怎么可能呢?
安怡的脸一下就红了,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后,才发现自己还在劳伦斯的怀里,劳伦斯似乎还沉浸在那种幸福的感觉之中。等安怡挣脱了出来后,劳伦斯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就连说了好几个Sorry,惟有教授,静静地站在一旁露着会心的笑容。
三个人一起走到停车场,教授还是跟来机场时一样,坐到了前排,顺理成章的,劳伦斯和安怡就一起坐在了后排。车子驶出机场后就开得飞快,安怡的眼睛一直朝着窗外,望着公路旁的单立柱广告牌,她的心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劳伦斯由于刚才的失态,也不知该跟安怡说些什么,就只好沉默着,教授仿佛猜得透他们的心思,故意跟劳伦斯扯起了家常,也问了些劳伦斯在美国的情况。
很快就到阳光花园,安怡从车上下来后,一起把后车厢的行李搬到了劳伦斯的房间,劳伦斯看看收拾的一尘不染的房间,又一次习惯性地伸出双臂想去拥抱安怡以表示自己的感谢,直到安怡后退了一步,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在中国!他注视着安怡的脸由衷地说道:“安怡,谢谢你,把我的房间收拾的这么干净,把我父亲照顾的这么好,我不知除了说谢谢之外,我还能说些什么?”
安怡低下头说:“劳伦斯,不用谢,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要知道,我是这里的保姆。”
劳伦斯一下变得激动起来,他摇着头说:“NO,NO,NO,我父亲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是保姆,他一直把你当成是他的女儿,而我自然就是你的哥哥,你知道吗,我们都很喜欢你,包括我这次回来,除了看我父亲就是看——你。”
安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睁大着眼睛惊讶地看着劳伦斯,劳伦斯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不知为什么,今天自己不是做错事就是说错话,难道自己真的已经不由自主地爱上了安怡?这可不像自己,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来没有轻易地爱上过别人,安怡怎么就一下俘虏了自己的心?
老教授在客厅里等了一会见他们还没有出来,就走了过去,这才让他们回过神来。回到客厅,安怡说:“我去做饭,你们先聊一会儿。”
劳伦斯似乎舍不得安怡离开或者说不忍让她下厨,安怡看出了他的心思,就说:“我喜欢做饭,那对于我来说不是负担而是享受。”
老教授连声说:“是是是,你真该尝尝安怡做的菜,实在是绝了,不但好吃而且好看,待会你就知道了。”
安怡退出客厅走进了厨房,确实,正如教授所说,安怡做的每一道菜都独具匠心,从颜色到口味到装盘的形状都无可挑剔,而且安怡还用西红柿、黄瓜和胡萝卜雕刻了几种不同的花,用以装点不同的菜。
当安怡把做好的菜一一端上桌子,劳伦斯禁不住赞叹起来:“上帝啊,这真是太美妙了!”
安怡微微笑了一下,并转身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她知道,这样的日子必定需要红酒庆贺。安怡所做的一切,都让劳伦斯心醉神迷,这样一个优雅聪慧、心灵手巧的女人,他无法不让自己对她产生好感。心里被幸福的感觉充溢着,空气中就多了很多的喜悦,葡萄酒的滋味也变的温润而甜蜜。
教授的快乐更是无以言喻,自从劳伦斯的母亲去世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生活了,而此刻,这温馨而和谐的一切,正是他长久以来所希望发生的,只不过,这一天他实在等了太久。
在酒精的作用下,彼此的情绪开始慢慢放松,劳伦斯开始大谈在美国的种种,而安怡则在一旁静静地倾听,教授则不断地发表一些自己对美国的看法。
一顿午餐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因为生物钟的关系,老教授在本该午睡的时间不停地打起了哈欠,安怡才提醒教授该去小睡一会。
也许是实在支撑不住了,教授很顺从地站起来,在安怡的搀扶下走进了卧室。
劳伦斯看着安怡搀扶着父亲走进卧室的背影,他突然滋生出一种很强烈的想娶安怡为妻的念头,如此和谐安谧的一切深深地打动了他的心……
安怡从卧室出来,轻声地对劳伦斯说:“你也累了,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又倒时差,去休息一会吧,我来收拾桌子。”那细细软软的话语,听在劳伦斯的耳里,就像催眠曲一样,可是他没有一点睡意,相反,他的神经有一种吸食了鸦片的兴奋。
他说:“我不困,我帮你一起收拾吧,今天你肯定也累了。”说完,就从桌子上端起两个盘子,安怡也没有再说什么,就也端了两个盘子跟了进去。
一切收拾妥当,劳伦斯就冲了两杯咖啡,递了一杯给安怡,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上坐下,劳伦斯对安怡说:“父亲对我说,你平常除了买菜很少出去,明天我想带你出去走走,顺便给你添置一些衣服。”
安怡没想到劳伦斯会对自己这样说,不知所措中回答道:“劳伦斯,谢谢你的心意,我暂时不需要添置衣服。”
劳伦斯笑了起来:“哪有女孩子不喜欢衣服的,我特别喜欢看你穿华服,真的是太美了,我想带你再去买上几件,你平常的时候可以换了穿。”
“真的不用了,你知道我平常几乎不太出去。”
“我回来就不一样了,这次我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月,我会安排很多活动,过几天,我准备在家里开个Party,把我以前的一些好朋友都请过来聚一下,好多年不见了,我不知他们现在都怎么样!”
安怡其实不太喜欢跟太多的人接触,但劳伦斯这样的想法也是在情理之中,她就说:“也好,需要作什么,你就吩咐吧,我去准备。” 
劳伦斯一下伸出手,拉住安怡的手腕说:“你以后不要用这种口吻说话,你要知道你不是这里的佣人,如果你愿意,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这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女朋友。”
安怡抽出自己的手说:“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总之不能这么做?”
“难道你已经有了男朋友?”
“不是,你是这里的主人,而我只是这里的保姆,我们的关系是事实存在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安怡,你不能老是这样看待自己,你要知道,你在我们心目中的崇高甚至要超过那些大家闺秀,我与父亲都不是势利浅薄的人,爱是没有界线的,何况你从来都跟我们是平等的。”
“无论因为什么,我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们今天上午才刚刚见面。”
劳伦斯一拍脑袋,似突然醒悟似的说:“对,我怎么忘了呢,我似乎觉得我们之间已经认识很久了,可事实上,我们才刚刚见面。但我要你答应,在这段时间给我机会,让你认识我,了解我,并在我的朋友面前做我的女朋友,答应我好吗?”
“给我一些时间,让我考虑考虑,你真的该去休息一会了,等你醒来后我给你答复!”
劳伦斯一下就兴奋地从沙发上弹起来,那状态根本就不像是三十岁的人,也许这是被爱情燃烧的结果。他带着点调皮地说:“那我得赶紧睡,早点睡早点醒,免得夜长梦多,See you little!”
安怡看着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向自己摆了摆手。她禁不住笑了,为他这种单纯的可爱,可安怡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接受他的,说不出是为什么,也许是自己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一个人,可她不愿再想起,一旦想起,又需要好长的时间去埋葬回忆。
安怡走进了书房,她只有到书里去寻找她的安宁。可人的思想是不会受人控制的,越是不想想起,却偏偏会想起,跟高天宇在一起的一幕幕,像潮水般劈头盖脸地朝她袭来,不能否认,自己依然爱着高天宇;还有那个刘磊,也许他也像自己爱着高天宇一样地爱着自己,一切似乎已成为过去,可似乎一切又都在眼前,历历在目,像是昨天才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像劳伦斯刚刚才见到自己,却像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时空是不受思想支配的,正如人的意识是不受大脑控制的……

劳伦斯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安怡让人觉得安谧,可安怡更加让人兴奋,这种兴奋的感觉从在机场见到安怡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伴随着劳伦斯。三十年来,他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渴望拥有一个女人,并且是伴随自己一生的女人。一直翻来覆去,他太想知道,安怡是否会答应自己的请求,这个神秘的充满魅力的女人!
他终于忍不住从床上起来,一看手表才刚刚过去了一个小时,可这一个小时,对于他实在太过漫长了。走到客厅,不见安怡;走到厨房,还是不见安怡,劳伦斯有些着急起来;直到走到书房门口,看到拿着书站在窗口的安怡,他才松了一口气。但她没有打扰安怡,他知道安怡需要时间,也许过于急躁会让安怡乱了方寸,虽然他迫切地想知道安怡在想什么,但理智让他退回了客厅。

高天宇站在窗口,自从收到安怡的信后,高天宇凭着直觉,安怡就在河地,也许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于是,每天下午的三四点钟,只要不是太忙,他总会站到窗口,想象着安怡就在河地的某一个角落,也许她刚好从自己的楼下经过。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安怡的轮廓在他的眼前也越来越清晰,这让他安慰,可他觉得自己正在慢慢崩溃。如果安怡一直没有出现,他真的怀疑自己有一天会崩溃。

旁边的卧室里传来了教授的咳嗽声,安怡急忙走出书房,看到客厅里正在抽烟的劳伦斯,点了一下头后就走进了教授的卧室。
一觉睡醒后的教授,精神看上去好多了,开口就问:“劳伦斯呢,他休息了吗?”
安怡一边扶起教授一边回答:“他在客厅坐着抽烟呢!”
教授有些自言自语地道:“不会啊,以前他一回来能一下睡到第二天,而且他很少抽烟,他有些反常啊!”
安怡叠着毯子说:“我也不知道,刚刚他去睡了,可我从书房里出来后,又发现他坐在客厅里。”
教授笑笑说:“可能他有心思,我去看看,问他到底是为什么?”
安怡把教授扶到客厅坐下,就去厨房倒茶,每次起来喝一杯茶是教授的习惯。走到厨房,安怡听教授问劳伦斯:“你是不是喜欢安怡?”
劳伦斯一惊,但随即恢复到了正常,父亲也是自己的朋友,他从来不对父亲隐瞒什么,灭掉烟后,他说:“是的,我喜欢她,这种喜欢比任何时候都强烈,我刚才请求她能做我的女朋友。”
停顿了一下,老教授问:“安怡答应了吗?”
“没有,不过她说让她考虑一下。”
“你不要太着急,安怡是一个比较保守又很有思想的孩子,你得给她一段时间。”
“可对我来说,这段时间太漫长了,而且我想过几天召集一些朋友到这里聚聚,我很希望她能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呈现在朋友们的面前。”
“你的心情我理解,当然,我也非常希望安怡能成为你的女朋友,这样吧,待会儿我找个机会跟她说说。”
外面对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完全安静下来,安怡才端着茶杯走到客厅,并把杯子递到教授的手里。教授接过杯子对劳伦斯说:“儿子,你再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想跟安怡谈一些私人的话题。”
劳伦斯站起来点点头,冲着安怡笑了笑后就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看着劳伦斯关上房门,安怡在想,教授接下来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呢?
教授拍拍沙发示意安怡坐下,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这已经成为了一种默契,安怡很顺从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教授喝了一口水说:“安怡,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你肯定已经感觉到了,劳伦斯喜欢你!在这个问题上,如果我再说些什么,就显得有些多余,但我还是想跟你讲讲,我希望你能通过了解他而喜欢上他。”
安怡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不能打断教授说自己根本就无意于要了解劳伦斯,即使是出于礼貌,毕竟他们是自己的主人。
看着安怡没有反对的意思,教授就进入了回忆:我跟劳伦斯的母亲是在1972认识的,那年我43岁,她19岁,是一个从偏远的山区逃婚出来的农村姑娘,由于饥饿加上恐慌,她晕倒在我的家门口。我是早上起来上班的时候看到她的,也不敢送她去医院,就把她抱到了自己的屋里,后来她就醒了过来,结果再也没有离开。
当时我由于家庭的历史问题被打成了右派,前妻因此离我而去,我的精神状态也是低落到了极点,那个年代,我已经不再奢望自己还会有爱情。可谁能想到,我们之间居然产生了爱情,她是一个很有思想并有着自己追求的女孩,至少,她能因为不满于被迫的婚姻而从家里逃离出来,我就很佩服。在日后的相处过程中,我发现她身上有很多的优点,她居然还能写的一手的好字,文章也写的不错,在我的心里,她很神秘,你真的不能想象,在那样的地方那样的年代,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也许这就是缘分,就譬如她怎么就晕倒在我的门口,而且后来她对我说,我就是她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我也是,渐渐被她吸引直到后来完全地被征服,当然,我是心甘情愿地被她征服,你不知道,经过调理后的她有多迷人,我时常想,这样的一个女人,是不是就是上帝恩赐给我的?
有了爱情后的我们很快乐,后来我们结婚了,一年后我们又有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尽管当时我们很贫穷,但劳伦斯的到来给我们增添了很多的欢乐。
后来,我的历史问题平翻了,家里的经济条件一下就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本以为从此我们可以生活得更幸福,可没想到是,一年后,她被查出患了急性脑瘤,尽管我带她四处求医,可最终她还是离开了我们,那年劳伦斯刚好十岁。
二十年过去了,我始终没有再娶,在我的心目中,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和她相比,直到你的出现。
很多时候,我总觉得你们太相似,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怕你误会,可今天劳伦斯回来了,我知道他会喜欢上你,我的儿子就像三十年前的我一样。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甚至在想,你是否也是上帝派来的,因为常人真的无法想象,像你这样美丽高贵的女人怎么会成为保姆?所以,我觉得你是上帝派来的,给我们家带来幸福和快乐的天使。劳伦斯比你大两岁,但三十年来,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他爱上了哪个女人,直到刚才,他告诉我,他喜欢你。
作为父亲,我很高兴儿子有了爱情,而且他心仪的对象正是我理想中的人选。安怡,我希望你能答应,给他一次机会,你会发现他真的很优秀,比当年的我更优秀。
听教授说完这些,安怡真的被感动了,她甚至没有办法去整理自己的思绪,她想象着劳伦斯的母亲,她的一切,包括最终的抱病离去;而二十年来,教授是凭着怎样的毅力独自把儿子抚养成人;还有劳伦斯,看着年仅三十的母亲痛苦地离开,在他年幼的心灵里,那是一个怎样的烙印?
抬起头看着教授满怀期待的眼神,安怡点了点头,也许只能这样了。他们都是好人,自己也是,好人的愿望从不过分,好人从不愿意轻易拒绝别人善意而美好的愿望,何况,劳伦斯就像是自己的哥哥。至于以后的生活,谁也不能肯定。

 





2005-9-11 6:35:07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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