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现实生活中的人,我生活在世俗中,生活在喧嚣中,我不会在这个世俗和喧嚣中做些左右逢源如鱼得水的事情,这是一件幸事。我喜欢安静,喜欢不被打扰,摒弃一切烦恼和忧愁,躲在一个角落里吸一支烟,品一杯茶,听一首曲,静静地思索一些问题。所以我才有属于自己的有限时间空间写些小文章。回首我走过的这些年,疏疏散散地竟写了不少文章,有的给人看过,有的不曾给人看过。现在回过头去细细盘点,心里就忽然生出一个疑问,我写的这些小东西叫小说吗?
在我写作的过程中,虽然嘴上说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其实心里还是满在乎的。我拜读过小说家们写的小说,自己的小说跟他们的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天壤之别。所以我就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我认为我写的充其量也就是比不会写东西的人夸张一点,活泛一点,叫他们凭空产生一种近似虚假和错觉的崇拜而已。越是这么想,越觉得自己写的东西很肤浅,每篇文章只触及到了事件的本身,没有触及生活的实质,读起来空洞,没什么内容,看起来很像素描,廖廖几笔就勾画出一个人物,朦朦胧胧,模模糊糊。所以说我不是一个成功的小说作者,创作上还属于幼年摸索阶段,还很幼稚,但是我喜欢创作些小小说,这可以说是我在这个喧嚣和缤纷的世界里的一种追求吧,——一百个人追一只兔子是因为兔子的名份未定,而一个人追一百只兔子则是人的私欲膨胀。在生活中,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就要有所舍,有所不舍。
我舍去了什么?没有舍去什么?一时说不清楚。借用一句冰清的话说——生活就是一辈子踏踏实实,坚持不懈。无需你绞尽脑汁地去给它下什么定义,规定什么轨道,只要顺其自然地去工作,学习,微笑,流泪,做你想做的事,做你该做的事,便一生无怨无悔。这就是生活的全部意义。
除去这些还要有理想和追求。我不断地在创作上追求成熟和完美,不断深思小说的结构,搭建小说的框架,组织小说的语言,挖掘小说的内涵,在一个字上推敲,在一句话上琢磨,在一层意思上提炼,每一次创作就像雕刻一件艺术品,细琢细磨,精雕细刻,一次次品尝成功的乐趣。我总是想,等我创作不幼稚了,我也就老了,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搞些创作,枉费了一生宝贵的时光,那将是一件很悲伤很无奈的事情,也是一件我十分不愿看到的事情。所以我不敢丝毫懈怠,不敢辜负了生活。倘能在自己的有限时间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感兴趣的事、有意义的事,也算聊以自慰。
直到现在,我还是喜欢安静,喜欢在安静的世界里思考一些东西,冥冥中期待着一些东西,我想应该有上帝安排一切。作家叶延滨说过——一切都会过去的,欢呼和诅咒,赞美和诽谤,甚至真爱和真恨!而最后拥抱我们的会是安静的世界。
也许真能想透这一点,这个世界会少了许多丑陋的声浪。不过,在窗外有种种声浪的世界上,自己有一间不大的书房,一杯不凉的茶,几本读了会让人变成聋子的书。这宁静安详之地,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天堂吧!
多安静的天堂啊,安静得只能听见圣贤们的脚步,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
这一刻,我忽然理解,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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