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色酒吧,梦色灯光,梦色音乐,梦色舞姿,还有梦色袅袅摇摆的人群,如鬼魇般扭动的灵魂。尽情挥酒,尽情嚎叫,尽情喧泄,尽情蒸发。
她陷落在舞群中的最深处,疯狂呐喊着,好似旁无若人。周遭有人停住舞动的身体,注目着她,一双,二双。。。。。。越聚越多,最后她被围在无数双目光的最中央,最顶峰。她醉了!
她摇摇晃晃地跄到吧台的酒保面前,要了一杯白兰地。仰起头一饮而尽。火辣的酒精从她的喉间灌穿而入,有种灼痛感。她呛了两声,泪也从她的双眼溢出。迷着双眼,伸出手臂,手里拿着的酒杯颤颤地。
再来一杯!没有抬眼。
小姐,你已经醉了!酒保已看得出她的醉态,想劝着她一点。
你听到没有,我说再来一杯!她忽地抬起醉意朦胧的双眸,冲着对前的酒保大声吼道:我醉了?我醉了?我没醉!伸出半空的双手也悠然沉落于台面。刚要从手中坠落的酒杯被眼快的酒保及时接住。她把脸搁在手臂间,独自微笑。
这时酒吧里的音乐转换了一首缠绵的歌曲:最爱我的人伤我最深!如泣如诉的旋律伴着她一同迷醉……
走啊,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的。他站在她的面前冷冷地说道。
能不能不要拿掉这个孩子,我们结婚吧?她像是一条流浪的小狗,生怕随时都会被主人撵走。她望着这个曾经对她誓言旦旦的男人,心一下滑到了底谷。沉沉的。
结婚?你说什么?你想结婚?那你去跟阿华去结啊。他不是对你一直还没死心吗?现在你再回到他身边,或许他还是会要你的。
她瘫倒在地上,全身冰凉。
在此之前,她从医院回来,满怀喜悦,还夹着点点幸福!她要告诉他,她怀孕了。而后等着他的拥抱,等着他兴奋的不知所措,等着他曾经诺言的兑现。却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化为烟云。
她好想大声地哭出来,再大声一点!却发觉声音已经不存在任何的感染和号召力。看着他摔门离去,看着他最后留于她的得意眼神,她知道,自己没有力气再哭出声音。
心,痛极了!
你真的爱他吗?
她清楚的记得,阿华在最后离开她时问的一句话。
点点头。
阿华没有说话。走了!
她知道,阿华为她所做的一切,他可以放弃自我的跟她在一起。为她所为,作她所作。因为他疼她的疼,痛她的痛。他会用爱来包容她。
可是她不能,就算看着阿华最后离去身影,她也很从容地跟他说再见。她不知道这将是改变自己的最后一场戏。而后等待另一场戏的开演,却看错了时间。
只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回忆片断。
她成了一盆他养在窗台上的植物,水和阳光都在他的掌控当中。但她爱他,这是她唯一可以放低自己身价的最好理由。然后随着他狂野的心一起奔跑,有时她感到筋疲力尽,想停下看看。但是他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放,只有继续,追逐着他。她感到手心肌肤的温度很暖!
不要逼我离开你,好吗?他笑着看她。
她转过脸看着这个随时都可以变换温情或是冷酷表情的男人。不再有声音。
每次提到结婚两字时。他都会回答最苍白的一句:不要逼我离开你!语气也是温热的。
所以她没有再逼,沉默!
他曾经对着她许诺过:等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们再结婚!
所以,她笑了。
当他突然间轻轻放开了牵着她的手时,她一个趔趄,来不及收回往前奔跑身体的重心,摔倒了。
在这一瞬间,才发觉手心的温热变为了冰凉。
酒吧里全都是陌生的脸。
放在面前透明的酒杯已被斟满了白色液体。她看着自己微笑,眼泪会随时流下来。
来不及了,她知道,他的离去就是对他曾经誓言的一种背叛。他只是玩弄了一次她对他的爱,然后甩甩手扬长而去,没有一丝余恋。求他,他面无表情;追他,他已无影踪;想他,他已经遗忘;等他,他不会再来;找他,不知何去何从!还是恨他吧!但是她却又那样的深爱着他。
她拿起酒杯侧歪着身子看着眼前那些忽明忽暗的每张脸。轻轻地喝了一口,杯没见底,这次。泪也随同滑落在杯中,与那些醇香的液体混合,和着音乐一起摆动。
只有音乐是最真实的!
我最深爱的人
伤我却是最深
进退我无从选择
紧紧关上心门
留下片刻温存
只怕还有来生
我爱的依然最真
我最深爱的人
伤我却是最深
……
她又再仰头,和着泪一同饮下。
醉了!她的身体从靠着的吧台慢慢滑下,酒杯再也没有被眼快的酒保接住。也轻轻地掉在了地上,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很美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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