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怎么疯掉的呢?看我的比喻。
一个人被封锁在狭窄的暗室中,然而心却总能看到外边的无限广阔,心急急地想从那胸膛里飞出去,血肉横飞地挣扎着,终飞出去的,那心就没了,人的心没了,他也就是个疯子了。
宁静以致远。人只有在独处时,才能了悟。这是一种孤独。世俗的喧闹繁华只能令人庸俗疲惫,失去做人的意义。然而,这孤独又必须依赖人群。因失却了人类的生活即失去了人的思维体系,人也就无法思考出些什么了。
哲人和文人都是些孤独者。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并不懈外界的庸碌。然而,若是他们失去了自己的文思,那么他们也无法继续存活。也即是人再如何超脱,也无法脱离人的世界。因人本身自为人,拥有人的思维。
人活于世上总是不断寻求,其实就是在寻求一种自我价值。
文人都是些自恋者和糊涂者。自以为清高罢了。在文字中模糊地勾勒出自己虚伪的轮廓,然后顾影自怜,感动涕零。这是一种满足,一种自我价值给予的虚伪满足。
我曾说过人生不是一条路,因为路始终奔向新的起点。然而人生不是这样,人生是一个怪圈,人在这里兜回。从起点再到原起点。那么,人一生奔跑所追求的,其实也是自己吧。人在人的世界中追求外物。然到最终发现,自己追求的还是自己。
其实很多事情都没有那般的层次复杂,只是人类自己将其划分出来而已,因此人也时刻疲乏于登上更高层。其实人就该“糊涂”一些,抛弃脑中的层次观和固有的地图,凭直觉自在遨游,往往能达到所谓的高境界。因为那种境界本身即似世外桃源,不受拘束的,只有自由的灵魂才能抵达那处。
在生活中,平行线也可能交会,也可能有圆形的正方体。只要人存在,就有一切可能。
中国人研究一切问题甚至是灵魂深处的奥秘都要跟政治相连。诗人也好,哲学家也好,都不将政治和革命作为修饰品而将其视为核心!怎么可以这样呢?
是中国五千年的封建统治和孔子的精神教导,导致了中国到现在都爱将纯的学说中混合灰头土脸的政治。这是人的习惯,惰性,看吧?这世界就是如此,最愚蠢的缺点戴上华贵的冠冕都能被视为高尚!靠!
人是很怕生的动物。从人处于陌生之地常感惶恐和孤独既可证明。因此,人往往爱将看似不合群体或独来独往之人视为“心理不健康”。然人之价值意义并非以此种表象来让他人定位的。而人之对此种人的抵触和排斥,恰恰来自这种“怕生”的本能。因有同类人与自己及周边群体不同,是以产生抵触甚至厌恶的情节。这种情节看似强势,却暴露了人致命的弱点及脆弱的人性。
了解或是理解只是主体间最浮表的交往,真正的知心往往是一种精神的碰撞和内心的共鸣,而这种一见如故往往不来自所谓的了解。要知道了解只是对一个人在生活中投下的影子之琐屑事物如数家珍罢了。
人在进步的同时亦在退化,无论是于不同事物或是同类事物上。人的矛盾性早已注定人最终的命运。
人性是脆弱的。因此人不得不倚赖外物来确认并安于自己的存在。所以人对物质或是外物 的热忱经久不灭,并显现出占有欲。
人总是想尽一切努力追求一个统一的规则。哲学和科学都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然人真的能够追求到么?人本身即是一个身兼多角的矛盾体,又怎能追求到同一呢?内在都无法统一,又如何在内在所生的思维模式下寻到外在的统一呢?那是怎样的标准,人都无法定度,何况其真正的绝对性呢?
诗人是森林里的精灵,艺术家是森林的创造者,哲学家是掌管森林的神。
诗是感性的美的化身。按人生境界的等级,它只属于“混沌”期(感性)。也是最初级的阶段。然而只有最初级才有绝对的纯洁圣灵。诗捕捉活泼的灵感,将其用语言尽力表达,令终日慵懒疲惫的人得以观瞻人类身上仅存的活性,并动员人头脑的一切活力,展开联想,以看到不同的意境。这是诗朦胧的灵气所带来的人间甘霖。若哲学是以严肃的方式批判人的惰性,那么诗即是令人的一切感官都充分意识到己之灵性,而让其不再俏皮隐匿,令其成长起来。诗是对灵魂的福音,是以来拯救早已濒临衰竭的人的。
诗虽朦胧但不冗长,它是一个精致的存在。凝练着灵光及灵魂。
朦胧的好处良多。语言本身即不足以完全表达人脑中抽象的意识,而朦胧恰恰以朦胧将人脑中本就缥缈的意象表示出来。这不精确反而最为恰切。
周国平说“你为了抒发情绪而写诗,后来你为了写诗而寻找情绪,制造情绪。你整日生活在情绪中,没了情绪你就活不了。小心,别宠坏了你的情绪,也别叫情绪宠坏了你”。所以,人是不是该让职业的名称终日罩在头顶呢?原本为了爱好而进入相应的职业,后来单纯的以此谋生,这与寄生有何差别呢?还是自由职业最好么?My God!它也是职业啊!
我不知道记者从几时期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记者本来是纪录事实捍卫真理的使者,可现在竟成了商业物质的寄生物?一群处处钻营,捏造事实的没头苍蝇和可怜虫!他们的联想能力堪比空想家,只是空想家在为人类设想一个天堂,而记者却制造人间的炼狱,陷自己与他人于不义。
当然这也是双方面互动导致的结果。现在的人已被种种社会制度折磨得疲惫不堪,无力使用自己的大脑,只能对媒体发放的信息听之任之。若不信这些,只能在社会中更加孤立。只有少数勇者才有足够坚韧的心灵壁垒来抵挡这些虚假的信息,并在社会中忍受摒弃和白眼。呵!口口声声人权自主,个个还不都是受利益的驱使!?
人的懒惰是因对一致性的渴望,人的勤劳也是因对一致性的渴望。
人一生追求过许多东西。但归根结底,人是在找寻自己,只是是以寻求外物的方式罢了。人对外物之渴望及占有欲均是对自我的确认。人的空虚感,其实质无非是长期找不到自我的一种空乏感。
人又极度渴望自由。然拥有自由的条件,即是放弃一切外物及与己相连的潜在铁链。因此,人退缩了,人并不想也不能够放弃这些外界因素。于是,人无法自由。这是人为自己造的黑笑话,也是人的悲剧性所在。
人需要反抗,不反抗之人逐渐即风化成干尸,世界也只能成为一块化石。然而一味反抗呢?那样自己将脱离现实,身陷反抗之漩涡,终忘却反抗之目的,那反抗的活性也如是麻木死亡。
人无法不是现在的奴隶,因眼前之事物即纷繁复杂,令人目不暇接,谁又顾得上悠闲地透过现象看本质呢?
制度规则令当今的人类社会稳定和睦,然而其压抑了人一切活力,使人终归机械化。是“维持现状”还是“奋起改革”?
名称,身份,角色……为什么我全身都标满符号!?我并非什么概念或是一件商品啊?!是世界送给我的诅咒么——专门束缚自己的锁链么?然而那明晃晃的锁链并非是客体强加于我,而是我自己主动为自己套上的!让我再度亲手斩断它们好么?可我的双手已被牢牢缚住,早已无力拾起镰刀。这是人的悲剧性。它是一个性质,是天然的存在。
人的悲剧性天然存在,因此人也就并不感到悲伤了。然而,看到那些人自己亲手加上的诅咒之枷锁却令人欲死般的痛苦!人这样的行为无非是想寻求一种更为统一、简便的方式来操控世界,然而最终却被这枷锁死死缠住,反被控制了。一切的束缚和诅咒都是人自予的!人是如此愚蠢!
人的欲望是为了欲望,人的理智也是为了欲望。人全是些欲望的趋势物。理性是世界的管理者,非理性则是幕后的黑手……
人性看似坚强,实际却有致命弱点。这就是所谓人性弱点。竞争或争吵,这凡是人肉眼能看到的,尽是幻象。包括自己。
人对于美与丑的认知代表着人类自我意识的觉醒。此刻,人才称之为人了。然而,人对于美与丑肤浅的区分代表着人类心灵感情的枯竭。此刻,人只配称为活死人了。
道德是一种工具。人先利用自己的思维定为道德,再利用被扭曲的道德浇灌人心,最后人被充满错误的世界掐死,可怜的是直到死亡之际,依然误解这清白的世界。
让追求的过程永恒吧,永远不要有结果!因为一旦得到结果,也意味着一无所有了,随后不再有激情,只空余庸碌和悲叹……
“命运是不可改变的,改变的只是对生命的态度。”然而态度改变了,命运也变了。因人是以自己为主体看待命运,而非站在命运的位置上看命运。命运又怎样呢?我看不到你,我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努力罢了。
有人认为人生如梦,然而自己却未能如在梦中那般随心所欲,也未能编织梦境。人生并不如梦,如梦的错觉是因为人的感官在逐渐麻木罢了,只留了记忆这幅空壳。
很多平庸的躯壳下都隐藏着高尚的灵魂。它们在暗中改变世界。
习惯源自人的惰性,代表人的麻木,审判人的死亡。
历史的悲剧的确是牺牲掉无数个活生生的个体。然而,历史是人亲自编织的,因此人遭此厄运是应得的。人的最终命运就是被自己的“孩子们”杀死。
永远的辉煌是一种失败,永远的失败是一种辉煌。
偶尔的辉煌是有价值的,偶尔的失败更有价值,永远的辉煌只是阳光下的白纸,永远的失败却是黑暗中的一点火光。
瞬间的辉煌令人炫目,不散的辉煌令人眼晕。
永远爱一个人和永远恨一个人同样困难,因为人是健忘的动物。
人不可能长久地喜欢什么,却常常的,偶然对它们记忆犹新。还是因为人健忘,才如此反复。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将走不同的路,后来才发现自己只是在走前人的路,只是这路被时间改变了表面罢了。
也许伟大的人可以在死后也为后代留下精神遗产,然而无论是什么人,所谓伟大的也好所谓渺小的好,对于其主体来说,在人生的末尾,记忆,这人生最终的意义也逐渐消逝,终归一无所有的离开。因此,人生的悲剧性是绝对的。有人反驳,只能说明他是站在主体看待客体的角度上看待人生罢了,然而对人生的真正体会只能深刻在主体自己的心中。
人记忆的意志是如此软弱,短暂的人生对于人来说已经太长太长了……
长寿对人有什么意义呢?只是让人在最终遗失更多,让人的意识更加痛苦罢了……
如果人和人之间真的有缘分的羁绊,那它也非天定的。它不似真正的羁绊那般牢固,它随着人的遗忘和无情不断自断。然而,这一切都只能归于天定的命运下,因这是人的悲剧性,而这悲剧性是人特有的宿命。它是人的特性。所以命运无法更改,是因为人的存在本身即一种悲剧,这悲剧如新生的婴儿必有的器官般,而人的存在更决定了这悲剧的演化,犹如那稚嫩器官的逐渐成熟。哎,人以为改变命运,真的只是改变看待命运态度的假象啊!
人之所以认为人生如梦,是因人在事后总感觉当时是如此不真实。其实,怎么可能不真实呢?只是人的感官也是参与记忆的一部分,然而它并没有记忆的功能,因此很快的,它们就忘记了当时的喜悦,而只剩下可怜的记忆,一边怀旧一边疑惑,一边眼睁睁地目睹自己一点点地流逝,慨叹着更盼望着,因自己时刻在受那记忆日渐朦胧而愈发美妙的幻象的折磨!这也是一种悲剧性,人特殊的高级的记忆力直接造成的。
名字、称呼、职位……全是身外之物,它只能够让他人对头顶这些帽子的人产生误解。没有了他们,人依然是那样可爱,没有了他们,世界依然是那样丰富,没有了他们,宇宙依然那么神秘……而抛弃他们,就是抛弃了我们可笑的成见,抛弃了我们的枷锁,就是得到了我们心灵的交会,得到我们灵魂的自由……
喜剧令人快乐,它让人梦到梦成为现实。悲剧令人痛苦,它让人对梦更加绝望。前者能给予人面对现实的勇敢,其最终却被现实扼杀。后者能让人梦醒以渡过现实,而人最终却被现实扼杀。简单来说,喜剧是一个梦,而悲剧是一个现实。
为了幸福而结束“不幸福”的爱情,为了日后的生活保障放弃艰难的却自己喜爱的事业,这样就能够人生美满么?这样的人生就幸福愉快么?为了生存最基本最懒惰的需求,放弃自己灵魂的需要?舍弃灵魂,活着算什么活着,这种没有真正幸福真正快乐的生活有什么真正的意义?感觉活的疲劳,却强撑着活着,这不配称之为坚强,只配叫苟延残喘。旁人不容忍与自己不一样的清醒者,排斥他们又怎样?只有虚伪的人才惧怕接近真理,只有懦弱的人才惧怕追求的艰难,只有最原始的人才恐慌灵魂的丰盈!只要能逃出这贫瘠的,满是活生生的木偶的荒岛,我宁愿被太阳烤化助我逃脱的翅膀坠海而死!这至少证明我争取过我真正的价值,足够了!真的!
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般脆弱。心灵之间的信任却敌不过表象的误解。人害怕受伤害。其实,人就是这样自私。真正意义上的友情和爱情都需要心灵绝对的交融,都需要将彼此视为另一个自己,而人无法做到……所以哥白尼是伟大的,亚利斯多德这样的哲学家都无法不将地球视为宇宙的中心,人无法不将自己视为中心,周边的只是围绕自己转的星体罢了……
人只有将死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可笑,也只有那时体悟到人生的意义。生和死并没有什么明显界限,它们只是命运产下的连体婴儿。虽然,这是一种悲剧,但也是唯一解脱悲剧的时刻。这未尝不可说是一种幸福。人最圣洁而绝对幸福的时刻只有两个。一个是在刚诞临人间之时,一个是在将死之际,处于第一个时刻时,人无从记得和体悟,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幸福;(因为幸福的前提是人对此概念有认识,对此感觉有体悟)而第二个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幸福——人在有意识之中唯一一次有绝对的自由和幸福之感的时刻。
现实即如此,它既能够残酷的毁灭幸福,也能够超越梦想,让其无限度地成为比戏剧更美妙的现实。
一样的结局,过程的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样的结局也并不一样了。然后向不一样的方向发展,最后又一样。一样么?还是不一样。一样和不一样,最后又都一样了,那就是转进人不知道,世界也不知道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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