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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事(六)
  文 / 不羡鸳鸯只羡仙
   2005年妹妹出嫁我在家住了一个月。回家前我支了自己所有的工资,给他留了生活费后就剩下五百块钱,给这么多年替我在父母面前尽孝的妹妹作贺礼。妹妹嫁了个很有钱的人家,光见面礼就给了1900,妹妹硬是把她的见面礼给了我一半,让我买件好衣服穿。我想如果我没有去上学,也会嫁个有钱人,让自己生活的好一点,也会有风光的婚礼,也能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吧,可我现在还要靠家人的帮助生活。我不能在让家人为我担心了,我一定好好工作多挣点钱。              
    可是当我信心百倍的再次回到公司,却听到了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他居然又借了三千块钱寄给他爸。四年了,我们一分钱都没有存到,偶尔女儿生病都要去借钱看,我过生日他装作不知道,从来没买过一次礼物给我,甚至每天都要为第二天的生活费担心,可是当他爸张口要钱的时候,不管多少,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拒绝。他父母不是老的不能动了,可对他们的索求他都无条件的顺从,他弟弟妹妹都能自力更生了,却都像吸血鬼一样想要诈干他身上的每一滴血。我撕心裂肺的哭声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惭愧,他说这是他应该做的,他向我说出了别无选择的原因,让他对他爸百依百顺的原因。原来,那不是他亲生父亲,他小时候生了重病,因为家里穷没钱治,他母亲带着他来到了安徽,嫁给了这个给他出钱看病的爸爸。我明白了,他家里为什么没有亲情,他为什么不敢和弟弟攀比,他为什么不敢对他爸说不,原来他一直把他爸当成了救命恩人,虽然他从小到大的学费都是台湾的伯父供的,但他把所有的恩情都寄予了他爸;虽然他爸是那样的偏心那样的不讲道理,他还是觉得始终亏欠他。他没有保证以后会怎样,我对他的愚他的忠没有办法,从那以后我就辞了工作,既然我的努力不能为我带来什么,那么我干脆就等,等他尽完了孝,还完了情,在一起为我们的将来努力。他理解我的做法,没有逼我继续上班。
    在这个物价高涨的时代,他一个人上班勉强养活一家三口,不可能有多余的钱寄给父母了。生活的压力让他对父亲张口闭口要钱产生了反感,变的脾气暴躁,我们也有了无休止的争吵。我并不是这个目的,我只希望他对我、对女儿也能有点责任感。没有爱情的婚姻也许没有多少激情,可那毕竟是平静的生活,是没有眼泪的生活,而我们拥有的刻骨铭心的真爱,却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苦,虽然也曾有过快乐和幸福,但更多的是伤心是眼泪,我选择了他,就要选择和他一起承受这些无奈。
   2006年国庆节放假,他求我跟他回家,他想见他母亲,想让我一起去给他长点面子。我真的不想去那个地方,不想去重拾那些痛苦的回忆,不想去面对那一家人的贪婪。因为我很爱他,我不忍心看到他的失落,所以我又去了。每次去那里我都当成是最后一次。我们买了他妈爱吃的鱼和肉,给他爸买了烟,这次他爸没要钱,也许是我们的孝心多少感动了他,也许是知道我们再也拿不出钱了。我只在他家住了一天,还是向以前一样打扫院子,帮他妈洗衣服。他妈向我诉苦,说小儿媳妇很难伺候,整个月子都要端着吃,嫌弃家里脏根本不回来,更别说帮家里打扫了,想吃做的馒头还要他们老两口走那么远的路送到街上去;说村里人都夸我勤快、孝顺,夸我是贤惠的好媳妇,我的付出终于得到了点回报,让他们第一次觉得我好。可是他们知道我好,也知道我软弱,对我依旧是那么刻薄。 
   如果说他爸跟他之间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交易,那么他同一个妈生的弟弟妹妹为何也都那么无情,那么排斥着他?是因为人都是自私的,都是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吧。他弟弟终日游手好闲把家败光了,不得不卖掉了街上的房子搬回来,而且还住进了曾经是我的房间。原本说这里的房子给我们,虽然和街上的比根本就是铁蛋跟金蛋,但至少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看来这回我们是真的被排斥出来了,那个家再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我想这样也好,我们就永远不用去那个可怕的地方了。他爸打电话说他弟弟卖房子卖23万,按道理应该给我们一半,可是他弟弟做生意赔钱了,也就没有道理了。我竟有一丝幸灾乐祸,我说不用了,就当我们都死了,反正你还有个儿子养老。这也是我第一次向他爸说不,他哭了,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了,他哭着搂紧我和女儿,我知道他那种被抛弃的痛心,他只剩下我们了,此刻我们才是他唯一的亲人。也许他爸觉得太不公平了,也许他妈还念着一点骨肉之情,更也许是怕没有儿子送终,居然说给我们一万块钱。和23万比,这一万元就像是打发叫花子,更像是在收买我们的尊严。我知道如果我要了这些钱,以后可能会拿出更多的偿还。想起在那里受的委屈,想起对我的种种不公平,我还是接受了,因为我怕,怕他以后还会给父母钱。上次借的三千整整一年才还清,我很害怕以后还会有那种日子。 
    
2007/7/23 17:30:02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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