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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程蝶衣*张国荣
  文 / 瞌睡小虫
                       《霸王别姬》*程蝶衣*张国荣
                                    一
    《霸王别姬》是一部电影,程蝶衣是这部电影里的主角人物,张国荣则在这部电影里扮演程蝶衣这一角色。看《霸王别姬》,观程蝶衣,探张国荣,似乎使你进入到一种云霞层叠,天水相接,分不清云雾浑然一体的感觉。电影里程蝶衣是个视戏如命的痴人,戏充斥着他的生命,无论是在戏台上还是在戏台下你难以辩明戏里戏外对他来说有什么不同。《霸王别姬》是程蝶衣最钟情的一部戏,是从小就植入心中的一种信仰,也是纠集在他内心深处,追随其一生的情结。在这部戏里程蝶衣扮演虞姬,他的师兄段小楼饰演楚霸王。而《霸王别姬》这部电影也是在张国荣所拍摄的多部电影中最钟情的一部,在这里张国荣把他的演技发挥到极致,他把他多年来或疏离、或狂放、或凄迷、或执拗的演艺追踪都融汇到《霸王别姬》里,演义蝶衣的情、蝶衣的怨是那样哀怨凄楚、动人心魄。真难以想象在程蝶衣这个角色上,不知以后还会有谁能再超越张国荣的了。看了他的戏,仿佛就使人觉得程蝶衣就是张国荣,张国荣就是程蝶衣,难分彼此。
    片名《霸王别姬》取自于此影片中一出历史悠久的精典老京戏――《霸王别姬》的名字。它讲述的是楚霸王被围骇下与虞姬生离死别的故事。戏台上霸王被围困在骇下,耳听四面楚歌,大惊,以为自已陷入绝境,即命人牵来自己的座骑乌骓马予以放生,随后入帐,告知虞姬大事不好,虞姬听闻之后,为了断楚霸王的顾虑之忧,拨出霸王之剑自吻而别。霸王和虞姬别离的戏在银幕中反复出现,一共八次,每一次镜头的出现都潜伏着程蝶衣精神世界和生活事件的重要转折。
                           二
    出逃使程蝶衣第一次接触《霸王别姬》这出戏。一个偶然的机会,因不堪师父的严厉和戏院生活的艰苦,蝶衣和另一个孩子乘大师兄看守不及,自戏班里逃了出来,大师兄紧追其后,转过胡同,不忍瘦小的蝶衣的恳求目光,放弃了追逐,不禁大声说道:“出去吧,出去后再也不要回来了!”出了胡同,涌动的人群把这两个孩子推挤入戏院里,在这里程蝶衣第一次认识到成角的风光与戏曲精神的感动,虞姬是在这时进入蝶衣的意识,从一而终――忠于戏业,忠于情感也是在这时植入蝶衣的生命,全新的蝶衣重回戏班,任师父打了个他皮开肉裂一声不吭,此依旧不能释怀,在没人的时候又狠狠地抽自己的嘴巴,为的是不能原谅自己错误地体谅了母亲的苦心,错误地痛恨了师父严厉的训导,为的是因自己的小小的怨恨而离开了如亲人一般的大师兄,所以师父的惩诫仍不足以抵消自我的责备,非得要再狠狠地抽自己不可。
    程蝶衣出身青楼,小时候深受母亲的疼爱,长到七八岁时因是男儿身不能再容身于青楼内。母亲于是在那个冬天北方最冷的季节里,狠心断了他的第六根手指,与戏班签下终身契约丢下他独自离开。在那时学戏也许是像他这样的孩子最好的选择了。第一天在戏班里,程蝶衣陷入前所末有的恐惧之中,无故被妈妈断了手指,又遗弃在陌生的环境里,内心惊恐无助,浑身瑟瑟哆嗦,无知年幼的戏童们瞧他呆若木鸡的那样,更增加了一种快乐,越发戏弄他不好的出身。蝶衣内心恐惧茫然,不知道该如何来结束这场戏弄,他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象柱子似的出现,他就是段小楼,他们的大师兄,刚刚受完罚,从雪窝中跪起,一副天地都无惧的神态回到炕屋,看到惊瑟的蝶衣,立刻赶走了欺侮他的那个师兄,制止了孩子们的戏虐,在炕上腾出地来给蝶衣睡。戏班里的生活相当苦,学戏非常的严格,演戏是错要打,对了也要打,错了打了要记住下次不再错,对了打了要记住下次如何对,有孩子不堪忍受暴打教育而自杀的。
    自此蝶衣戏进步的很快,可是在给张太监贺寿选戏时,蝶衣又犯错了,试唱《夜奔》硬是把“我本女儿身”唱成了“我本男儿身”眼看事要办咂,过年的好吃的,好衣服全都会因为他的这句唱词不翼而飞,气愤不己的大师兄抓起烟袋锅塞入蝶衣口中使劲地绞动,蝶衣呆在那里,镜头中闪出他淌血的嘴角,滞静的表情,片刻清脆而又流利的唱词竟流出他那小小的身躯。这件事更增加了蝶衣逆来顺受的性格,在对待大师兄、师父的凶和怒上有了更加宽谅的心理基础。
    第一次正式登台演的正是《霸王别姬》,是演给清末张太监贺寿用的。他对大师兄的依恋在虞姬这个角色上给以合理的最大空间的表达。戏罢张太监持势猥亵了他,幼小的他胸中充积着难以言说的愤怒。他夺门而出,恰巧看见雪中有一个被遗弃的婴儿,时时的啼哭刺痛了他的心,抱起了那个幼小的生命,热泪夺眶淌下,心中不能平息的愤怒渐渐消融,也许是因为看到了更幼小生命的无奈吧!
                            三
    程蝶衣成角了,段小楼出名了。这次《霸王别姬》合演后他们的关系悄悄地发生改变,这次的《霸王别姬》来了个特殊的看客袁天霸。段小楼喜欢上醉仙楼的菊仙,菊仙性格刚强泼辣,情感强烈而专一,在一次英雄救美后菊仙嫁给了段小楼。程蝶衣感到痛苦,对霸王的依恋使他无法接受其他的人,他希望师兄不要走却留不住,他敌视菊仙又无法表达,他酷爱虞姬却没有了霸王,他愿一生一世都和师兄演对戏却眼看不如意,程蝶衣变得颓废。袁天霸是个懂戏的人,对戏有一定的造诣,但也仅是个懂戏的商人。他送给程蝶衣一把古剑,这把古剑第一次在张太监那里见着,蝶衣就想把它送给师兄段小楼,他认为只有师兄是真霸王,只有他能配上这把王者之剑。袁天霸把剑送给了程蝶衣,程蝶衣把它送给了段小楼。程蝶衣成全了袁天霸想变得更强大的愿望,袁天霸填补了程蝶衣内心虚空的霸王情愫,竟管这个霸王散发着龌龊的东西在。
    在演《霸王别姬》时程蝶衣被日本人抓起来了,一场争斗在戏台上展开,在这场争斗中段小楼失去了他唯一末出生的孩子。但是程蝶衣啊,程蝶衣啊,是个真正的戏痴,他没有戏里戏外之分,他的戏不分战争、不分观众、不分国籍,不分恩仇,日本人三木懂京戏,他可以和日本人彻夜长谈,他为三木演戏,演《西厢记》,还演得那样投入,演得那样真。在法庭上南天霸替他辩护,让他说日本人强迫他为日本人演戏,而此时的程蝶衣因菊仙退回了那把古剑变得心意灰冷,他喃喃自语:“日本人没有强迫我演戏,三木是懂戏的,如果他不死,京戏就传到日本了。”即而狂叫:“杀了我吧!我为日本人演戏。”
    程蝶衣没有死,只因某政治高官想看程蝶衣的戏,程蝶衣侥幸没有被做为汉奸而处死。程蝶衣更加颓废了,躺在床上抽起大烟直到北京解放。
    还是《霸王别姬》,程蝶衣惊奇地发现世道变了,台下的观众整整齐齐的在戏演不下去的时候唱起了革命的歌曲,程蝶衣要站起来,从颓废中站起来,好好的在台上演一演虞姬。
                            四
    世道真的变了。小徒弟开始大胆发言,戏要改革,要演现代戏,不讲究身段的优美、手势的捻拿、唱腔的回韵,要体现出时代的气息,要革旧出新。小徒弟在演出的当口着了虞妆,钗了姬饰,要站师父的位置,出演虞姬。一身姬服的程蝶衣愤然慨然,转身即去。虽如此心中仍感欣慰,因为霸王戎装一身当即抛下羽髻要和他一起并肩退出演出,蝶衣仔细抚平师兄的戏衣,为他端正霸王的羽髻,悄然离去。谁也不知道,这仅仅是前奏,一场真正的大灾难即将降临。
    文化大革命爆发了,那是场既对人性极大毁灭也是极大考验的时刻。袁天霸被正法了,霸王推跪出来了,虞姬被推跪出来了,被推出来的还有大批同是戏人出生的曲剧演员。声浪一浪高一浪的红卫兵让人窒息,熊熊的火堆烤着恐惧末知命运的跪地人。“画!画!画出你的牛鬼蛇神。”霸王捉起笔,颤抖的在脸上涂抹不均匀的油彩。虞姬奔了过去,认真地替霸王画起妆,一如既往如同周围没有人。这时的蝶衣也许更觉得自己是虞姬,又回到患难与共的年代!
     每个人都要揭发,霸王也要揭发,红卫兵指着菊仙:“你爱她吗?”
   “不,不,不爱,我不爱。我跟她划清关系。我跟她没关系。”
   “那他呢?”红卫兵指着蝶衣。
   “他,他,他是个戏疯子,戏痴,他为阔太太唱戏,为达官贵人唱戏,为日本人唱戏,为袁天霸唱戏,他还是袁天霸的娈男……。”霸王越说越流畅,越说越心安理得,越说越激愤,猛得站起身,举起手中的剑掷向火中。“这是他送我的剑,我不要了,不要了。”菊仙呆了,蝶衣呆了。
    蝶衣颤魏魏地立起来,指着霸王,指着火堆,指着人群……,“我也要揭发,我揭发柳绿花红…,揭发断墙垣壁…,眼前霸王都倒下了,…霸王不是霸王了,都是那个女人,…我知道,都是她,至从她来到,一切都变了。”他猛得指着菊仙:“她是妓女,是醉仙楼的名牌妓女,你们都去斗她!”
    一地的烟灰,满地的狼籍,随风碎屑卷地而起,红卫兵走了,人群散了,蝶衣一头散花,一袭皱衣颓唐地跪在那里,蓬发的菊仙握着剑过来,把剑轻轻地放在蝶衣面前走掉。原来对蝶衣情感最忠诚的卫护者竟是菊仙!
    菊仙走了,走时穿着入门的红嫁衣,她走了,走于承若的背叛,走于多年守护后的绝望……
    十五年过后的一天,蝶衣和小楼一起换了虞姬霸王服饰走上刚刚开放的舞台,台下没有观众,台上只有两个演员,台前只有一个管理人员,两人又一次试演《霸王别姬》,这次虞姬复杂地看着霸王:“快,快,大王,把剑赐予我。”
    “不,不可,虞姬。”
    “大王……”虞姬伸手缓缓地拨开剑,又迅速地抽出剑鞘。
    “虞姬!”
    程蝶衣倒下,再也没有起来。如果说程蝶衣爱段小楼,不如说他爱上的是一份患难于共的亲情,不如说他更爱那个注定为霸王而生,为之而死的虞姬,他为虞姬而倒下。他感动人的地方决不是舞台上的男扮女妆,舞台下的性爱倒错,而是他的痴心,他痴于事业,痴于情为之生为之死的痴心。他渴望那份患难于共的的亲情恒久不变。他用整个人生诠释着他对忠,从一而终的理解,那个他狠狠抽自己嘴巴时暗下的誓言。
                               五
    张国荣把蝶衣演活了,使人觉得生活中的蝶衣就是这个样子。这也是张国荣最喜欢的影片,他把多年对演艺的理解都融注到蝶衣这个角色中,成功地塑造了程蝶衣的形象。不知道后来还会有谁能在这角色上超过张国荣的。
    早年张国荣在影片中也表现出他的表演才华,但总的来说多他不算多,少他不算少,那时在影片中他只是个漂亮的男人,只有在唱主题曲的时候才显得比较重要些。在出演《警察故事》时张国荣理解到演员要用眼、用神、用身去演,留给观众用心去体会。在演王家卫的电影《阿飞正传》后张国荣在演艺上发生重大转变,进入到黄金时代,从《胭脂扣》一个敢爱不敢为秃废的十二少到《风月》内心渴望爱与关怀而外在叛逆狂放不羁的角色。张国荣说他多年来一至在探索不同人格的性格内心,特别用心的是对爱情演艺的探究,在《霸王别姬》里充分表达了他生活中的观点,“不管是什么,只要爱着就好。”他在香港演艺界是最坚决忠于自己生活的。
    在陈凯歌的点拨下,张国荣明白程蝶衣爱的是内心深处的虞姬,演活了程蝶衣,成全了张国荣不成魔不成人的坚定。那个漆黑的夜晚从十几层的高楼上飞身直下定格了张国荣人生帏幕落下的画面,诚然我们无从知道张国荣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他在飞身直下时留下太多的思考给我们,一代巨星划落却又好似不曾走了一样,在看《霸王别姬》时他又好象活在我们的心中,虞姬的一颦一笑显得那样内敛雍容,那样沉着华贵,使你不得不叹服张国荣高超的技艺,使你不得不感叹:“生与死至此有何区别呢?”
    虞姬长袖饮剑,留下对楚霸王无尽眷恋;程蝶衣回首颔剑,留下段小楼无尽痛心;张国荣直身坠地,红尘滚滚何去何来?虞姬去了,去于对爱情的忠贞;程蝶衣走了,走于内在理想信念现实的破裂;张国荣也走了,阿飞正传里有一段话:“从前有一种无脚的鸟,它向往自由的天空,当它终于飞上天时,它在天上无休无止的飞翔,不能落地,终于有一天它落地了,也意味着终身的郧地。”
    “我是一只小小鸟,有着不样的色彩……”这首张国荣的歌,也许这可以做为本篇的结尾吧。


2008/4/1 11:40:38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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