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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说》:一个人独语
  文 / 古阳
编导:佩德罗·阿莫多瓦
国别:西班牙
     
●倾诉的故事
    相互的倾诉沟通在这纷繁的尘世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奢求。但是贝尼诺仍执著地对他的恋人诉说着一切。贝尼诺是一个护理师,他的生活一常如静水中的方舟,20年照顾母亲,4年照顾阿丽西娅。阿丽西娅就是他暗恋的情人,不过不管他如何向她倾诉衷肠,阿丽西娅都已经听不到了,因为她已经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知觉。尽管如此,贝尼诺还是向她的父亲争取到了这份护理的工作,做着阿丽西娅喜欢的一切,领她呼吸新鲜的空气,读书给她听,看默片,找来关于她喜欢的舞蹈艺人的消息。即使自己的日子过得很清苦,但是他无怨无悔,他相信奇迹,相信阿丽西娅能感受到他所做的一切。贝尼诺告诉阿丽西娅,他在观看芭蕾舞剧时邻座有一个流泪的男人。
    那个男人叫马克,是一个多愁善感并兼有点忧郁气质的作家。他在电视上看到了女斗牛士莉迪亚的新闻,这个特别的女人深深地吸引了他。于是浪漫的爱情故事随着英雄救美式的邂逅开始了。莉迪亚的生活并不快乐,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才做了斗牛士,“两头牛和六头牛没什么区别”只是给自己的定心丸,危险的存在令她不安,危险不止来自于斗牛场,还有那些无聊的人们。她渴望得到理解,希望得到沟通,但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她在一次斗牛比赛中失去了知觉。
    两个同样失去知觉的女人将两个男人联系在了一起。面对同样的境遇,两人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感受。贝尼诺感到很幸福,因为他执著地和自己心爱的人进行着交流,他每天和她轻声细语,他确信她可以听得见自己的话。而马克却感觉到很沮丧,他再也无法与自己的爱人交流。在照顾女友的时间里,贝尼诺告诉马克什么是倾诉,两个男人的友谊也在相互倾诉间逐渐深厚。最后莉迪亚死了,阿丽西娅怀着贝尼诺的孩子醒了。贝尼诺因猥亵病人而入狱,在得不到爱人的理解,没有倾诉的对象以后,他选择了逃避,逃离了人世,而马克却重新邂逅了他的爱情。

●视听的盛宴
    迷幻曼妙的歌舞剧以及充满阳刚的斗牛场面展现了西班牙特有的民族韵味。影片以歌舞开篇以歌舞收场,所有的美都有一种惊心,已知的和未知的人间情愫悠悠如轻舞的霓衫,交揉纠缠的爱欲轻飘如烟,有一些关于寂寞的思念亦随着音乐婀娜蹁跹,曾经欣喜忽然哀伤的暗恋,替生命作证的不会是遥不可及的梦境。像灵魂就是舞蹈者一样,斑斓的色彩和活泼的影像表现出来的生活,毫不逊于鲜活的肉色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歌舞中舒展开来,贝尼诺在倾诉,马克在倾诉,阿莫多瓦在倾诉,生活也在倾诉,最后每个人都可以自豪的说:谁见证时间的流逝,我可以说是我。

●男人的眼泪
    帷幕缓缓拉起,当那个老女人出现在银幕上的时候,让人以为这还是阿莫多瓦的老套,但是当镜头转到台下的男人的时候,定点在那缓缓落下的泪滴的时候,我们已经感觉到这是一个关于男人的故事。贝尼诺和马克是影片的灵魂人物,男人间的友谊、理解以及对美好生活的渴望都来得真切自然。阿莫多瓦说:女性能够给我提供喜剧素材,而男性,只能让我写出悲剧。影片也正是按着他的思维展开的,倾诉了两个男人共同的伤痛和孤独,诉说了两个因泪而结缘的男人的心怀。片中扮演贝尼诺的加维尔·卡马拉素以能够流畅把握人物内心而享誉影坛,他把贝尼诺渴望倾诉与理解的内心世界和对阿丽西娅的爱表现得真实感人。饰演马克的达里奥·格兰蒂内提自身就拥有儒雅忧郁的气质,他把马克与莉迪亚无法倾诉的情怀以及对贝尼诺的理解表现得恰到好处。自然片中的女演员也起到了相应的衬托作用,著名的弗拉门戈歌手罗萨里奥·弗洛丽丝和卓别林的女儿杰拉尔丁·卓别林的加盟也给影片增辉不少。

●独语
    本片最大的卖点莫过于“女性大师”首度把目光投向男人。《对她说》是阿莫多瓦最为流畅自然的一部影片,一路过关斩将,连下“欧洲电影大奖”5项大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男演员和年度民选“我最喜爱的导演”),成为最大的赢家,令所有怀疑的目光黯然。无声无息的三年时光悄然逝去了,重出江湖的阿莫多瓦带给我们的不只是一点点惊喜,我们发现他的功力更加的纯熟了,我们发现他变了,他不再一味地鞭挞嘲讽,不再游离于边缘的巅峰,以前随处可见的那种焦躁和绝望的痕迹不见了,阿莫多瓦开始归于质朴的平淡。可以说这是阿莫多瓦的集大成之作,虽然视角转到了男性身上,但他并没有完全放弃自己拿手的女人、暴力、毒品以及性:两个男人之所以能够成为朋友,是因为他们要照顾同是植物人女友;惨痛的斗牛生涯让莉迪亚感到力不从心,感觉到无处不在的危险;马克在讲述自己与女友的爱情时说到:我们选择旅游,为了远离毒品,当我们回来时,她的家人像远离毒品一样远离我;阿莫多瓦借用了西班牙早期著名默片《我为情人疯狂》中长达7分钟的镜头,恰到好处地展示了人性的欲望,延续了剧情。所有的一切都值得我们欣赏,都将是阿莫多瓦的骄傲。
 
2004/2/21 20:15:33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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