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能以萍为舟,涉水而渡,宁愿作萍上晨露,亦可去他数夜相思。——题记
A
一个星期没有你的声音,心沉沉的,都是期待。
若能以萍为舟,我愿涉水而渡,作萍上晨露,亦可去你数夜相思。
而彼岸的你,能否解我一封尺素一片心笺?
偶然瞥见桌上安静地躺着一封信,那熟悉的字迹似乎正委屈地看着我。
刹那间,回到了春暖花开的江南,回到了桃花扇底风的唐宋,回到了童言无忌的绕指柔。
洞箫侧畔,暗香盈袖,二十四桥月明,心弦一下温柔起来。
将心遥寄,情愿读你千遍。
B
我原本只是一颗种子,缘于一阵不经意的秋风,落入你的心田,于是悄悄发芽,悄悄润泽,悄悄成长。
有一天,你终于要远离了,才发现,满眼都是我的绿色,满心都是我的生命。
给你一方温柔的休憩地,有轻风,有绿荫,有清泉,有木屋,有自由的空气,有永远的春天。
累了,停靠你疲倦的头;苦了,梳理你鬓边的忧。来,漱心歇息。
若还有几叶飘零,那是我思念的泪水,等你。
等你回来,我是你的小树林。
C
我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人才孤单……
我听着歌想你,寻你。
最后一个旅人走出船舱,是个白须飘飘的老人。
海风狂舞着我的发梢,眉睫有盈盈的雾霭,沙滩舒展着阔绰,心境一如大海般空旷。
终于,你没有来。
在遥远的他乡,你的目光正落在何方?
绿了芭蕉,红了樱桃。
吟了西风,梳了瘦马。
踏着沉沉的脚步回去,幻想突然有你的声音响起。回头,空无一人,那船正鸣笛离岸。
因为是期待,总会有几许失望的。
D
已经有多少天没见面了。
我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
你说,一百秋,一秒不见如隔一百秋呐,算一算,我们分别多少个秋了。
于是我想,若真有一个世纪的离别,再见时我该是步履蹒跚老态龙钟了,那你是否会在密密堆积的皱纹里寻觅曾经如花的我?
那个时刻真要来的话,最好是黄昏,有一棵老槐树,我靠在树下,一条黄丝带在夕阳里飘呀飘呀,你知道么,它已经为你飞扬了一百年?
这样的故事很忧伤,但也美丽极了。
E
“嘿!你又来听我唱这首歌,我不知能带给你忧伤还是快乐,失去的岁月里,我也有初恋的滋味,而今歌声中我的情感不能再错……”
沉在潘朵拉的音乐盒中,睡了。
我梦见,你怀抱着我,轻轻吻去我颊边的晶莹,低幽的萨克斯乐声幽怨着你的不语,醒了,心依然隐痛。
窗外温柔抚来的月光,把一袭白衣留在我的床上,漫过我的眼,心,一片朦胧。
幸好是夜色遮掩,看不见断红,看不见连波秋色,却听得两声鸟鸣疾过,瞬间一切复旧。
还是梦好,至少梦里有你。
F
我始终不能忘记十月乡村小径上的那次相遇。
田地里金色的油菜花开得正热闹。我的心情是那么的愉悦。
有人极快地回头,一下按住我的车把,惊愕锁住了我飞旋的车轮。
“你?”
你顽皮的笑容,我一脸的傻气,那一次美丽的相遇。
以后只要独自骑单车,总会忆起你突如其来的一转身和那得意微笑的神情。
忘记告诉你,你的笑,对我一生很重要。
G
也许,我应该相信,你的生活是丰富的。
欢乐的人群围绕着你,一如节日的彩灯围绕着橱窗里贵重的珍品。
但我仍然相信你说的,没有我,你的生活是不完整的——生活图像中没有沉着的底色,你便无法统一七彩的浮躁,无法使飞速掠过的生活曝光,成为能够深化生命的体验收藏。
我的命运色是黑色——底岸的颜色。
“黑色是最重要的色彩,它传达一个人的存在、本质、他的精神、他的意识、他的心灵、他的感性……”
是谁,在静静如水的夜里这样诉说?
H
我害怕那灼热的文字让我的肌肤疼痛。
我害怕那炽热的语言让我的心尖颤栗。
四月的末梢,那个清晨。记得吗?离别时,天空正下着蒙蒙的细雨。
你从车窗伸出手,风吹动着你的黑发,你说着,不流泪,不流泪,只淡淡地一点头,不要说再见,不要说祝福。我们两颗心会天长地久。
“雪作肌肤玉作容”的梨花盛开的日子,你能忘得了吗?
“做我今生绵长的爱人,好不好?”
你说,从我的眼睛里,你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I
我的记忆闸门是不会关闭的。又怎能关闭呢?那逝去的岁月如清澈明净的泉水,将永远在我心中潺潺流动着。
凝眸回首,低头沉思,我终于明白,在我的心里,你已经成为骄傲的孤本。
没有告诉你,我那么喜欢听你讲述人生跋涉的艰辛,讲述夕阳黄昏里独奏的爱情喜悦。
我多么希望在一个明月如水的夜里向你低语,在一个春雨绵绵的早晨和你一起漫步,向你倾诉“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愁思,“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子归时,月满西楼”的翘盼。
是在哪一个夜晚,我的心被你窃走了呢?
是在哪一个夜晚,你织成了我的梦呓呢?
J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聚也依依,散也依依。
生命在相遇中落实,生命在相逢中实现。
生命最令人感慨的便是体验这种相遇和重逢了。
有无数的错过,目光与目光,身体与身体,心灵与心灵,也有无数次机遇,可重逢却是唯一的,只有在最初的相遇中淹没了生命的契合,才有这唯一的不由自主的重逢。
并非每个人都会有如花儿盛开般的生命契合,因而重逢是最难得的幸福。
“我们会再一次相聚。一定会。”
倔强中,不允许我有丝毫的怠慢,那便是不容错过的重逢了。
K
你说过,感情是必须有两个人才能完成,才能成为美满。
你说过,感情是可以超越时间和空间的。
于是,我们便有今天。
“若有来世,我一定要与你相约在三生石上,要你做我三生三世的妻。”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睛被庄严的黑森林覆盖了。
织一世情网,也只求一心一意网一人,有人痴痴等一辈子都还等不及。
我怎能如此任性和随意?
潮起潮落,送走的该是忧伤的泡沫,留下的应是五彩的贝壳,舍不得你伤心,舍不得你流泪。让我,在这幽幽静静的晚上,送一只会讲故事的贝壳作为我对你的陪伴,你接受吗?
“想念你的眼睛……”再一次听到你的低语了,此刻。
你是我眼睛的底色,没有了你,世界将是一片空白。
——你在听,在感受,在和我一起呼吸,一起心跳,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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